那人卻若無其事地轉身回了車上,拿了一個精致的小袋子來遞給她,
“給你的藥膏。”
路馨語真的很想甩手走人,可是又想這是人家簡雨濃的一片心意,於是隻好接了過來,後退了一步道謝,
“謝謝,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然後便轉身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路馨語覺得,流年不利這四個字,說的就是她最近這段時間的狀態吧。
晚上她洗了澡之後上床躺下,拿出了手機來給簡雨濃打電話道謝,
“小濃,謝謝你還記掛著我的傷,又給我送來了藥膏。”
路馨語想著那個溫柔如水的女子,隻覺得心裏很是感動。
“藥膏?”
那邊的簡雨濃似乎有些不解,溫聲軟語地詢問,
“什麼藥膏啊?”
路馨語解釋,
“不是你讓我們閻總捎藥膏給我的嗎?晚上的時候他送過來了。”
“你稍等一下啊。”
簡雨濃這樣說了一句,然後路馨語便聽到她在那端小聲地說著話,似乎是在跟唐煜寒說,然後便是兩人低低淺淺的笑聲。
沒一會兒簡雨濃帶著笑意的話語便傳了過來,
“唐煜寒說,那藥膏是閻昭華自己跟他要的,估計是怕你不肯收,所以才借了我的名義來給你的。”
路馨語,“……”
掛了電話之後,路馨語躺在床上一點睡意都沒有,腦子裏反反複複想著的,都是這段時間以來跟那人的那些事。
自從重遇了那人之後,她的生活就亂糟糟的。
之前她一直選擇逃避,因為她不想跟那人有任何的關係,隻想跟他保持最簡單的上下級關係,可現在事情發展完全不在她的預想之內。
現在感覺越逃避反而越亂。她覺得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應該積極麵對。
所以,她決定找那人談談。
她想問問他到底想要怎樣,一次一次地跟她這樣曖昧,甚至隱約對她示好。
是真的對她有意思?還是隻是逗逗她供他自己樂一樂而已。
如果他真的對她有意思……那麼她想這份厚愛她消受不起,請他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如果隻是逗逗她,那麼以後他就請自便吧,愛逗就逗,她不會再被他的行為影響到自己的情緒,能逗大老板開心,也算是她的本事。
不是那種拖泥帶水的人,這樣想著,便拿過手機來撥通了那人的電話。
那人低沉內斂的聲音從那端傳了過來,
“有事?”
她頓了頓,直接挑明了自己已經知道那藥膏的來曆了,
“我給小濃打過電話了,藥膏……謝謝您。”
他在那端沉默。
她決定直接開門見山,
“您明天中午有空嗎?我想跟您談談。”
“哦?”
那人似乎很意外她會這樣大膽地開口邀約,沉吟了一下應了下來,
“地點你定。”
“就上次公司附近那家咖啡館吧,中午十二點半。”
她選在那個咖啡館,還是因為那裏安靜且很少有公司的同事過去。
“好。”
他應了下來之後,兩人之間一時陷入沉默,再無別的話可說。
最終路馨語率先打破沉默開口,
“我先掛了,晚安。”
那端的閻昭華,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微微挑眉。
純潔無害的小白兔忽然漲膽量了,要跟他談談?
他很好奇她想跟他談什麼。
正好,他也想跟她談談。
談談她能否改變一下對他的態度,不要每次見了他,就跟見了什麼洪水猛獸似的,小心翼翼地躲的老遠,他瞧著她跟別人相處的都挺愉快的,怎麼到了他這裏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他剛剛沐浴出來就接到了她打來的電話,此時深色的浴袍裹在身上,黑發慵懶,眸色微沉,他就那樣靜靜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的無邊夜色。
那天夏微涼在朋友圈發了一段話,不知道是從哪裏轉載來的,他覺得夏微涼那不靠譜的人寫不出這麼有深度的話語來。
那話好像是這樣說的:
人生太短暫,去瘋去愛去浪費,去追去夢去後悔。
他承認,這句看似簡單的話,讓他平靜無波的心底起了些許的漣漪。
那一句人生太短暫讓他感慨良多,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他逝去的爸媽和大哥。他們的離去那麼突然,有許多事情尚未來得及做,有許多人尚未來得及去愛,有許多承諾尚未來得及去實現,有許多幸福尚未來得及去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