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劍閣長老見李懷元大體無恙,心下一寬,道:“我方才聽滄瀾院的弟子們說閆鵬正帶著一大批人去找你,便趕了過來。”他頓了頓,望向李懷元的肋下,關切道:“懷元,還能挺得住麼?”
李懷元手捂肋骨,強忍劇痛,呲牙咧嘴的點了點頭道:“不礙事!”說著便從地上抄起烈陽焚天劍,並肩站在了劍閣長老身旁。
閆嵩臉色黯了下來,他認得眼前的老者便是滄瀾院的劍閣長老,此人執教劍閣多年雖從未與人動過手,但其一身修為怕是遠高於他,他不敢妄動,皺眉道:“老頭,這裏的事兒和你沒關係,快些滾回滄瀾院去!”
劍閣長老嘿然笑道:“滄瀾院?我已辭去滄瀾院劍閣執教長老一職,還回去作甚?”
李懷元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驚道:“長老,這是怎麼一回事?”
劍閣長老摸了摸李懷元的頭,有些蒼涼的說道:“我空守劍閣百年,隻收了你這一名弟子,徒兒有難師傅怎能袖手旁觀?”
李懷元心知劍閣長老此番前來便是將閆家徹底得罪了,怕是日後在雲洲城再也呆不下去了,他不由得哭了出來,哽咽道:“師傅……”
劍閣長老一擺手道:“哭聲麼?男子漢大丈夫當頂天立地豪氣幹雲,你若心存感激便要努力修行,日後通達玄冥震我劍修之威!”
李懷元擦去眼淚,重重點頭道:“我會的,師傅!”
閆嵩麵色陰沉的可怕,他悄聲對身邊的人吩咐了幾句,隻見那人轉身消失在人群中不見了蹤影,他喚出仙武鬥鎧,道:“老頭兒,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嘍?”
劍閣長老負劍而立,不見任何作勢,卻是衣袍鼓蕩如飛,他淡淡道:“這話閆囂說還可以,你還沒那資格。”
閆嵩不由得漲紅了臉,他身為閆家家主何時受過這種侮辱,但又摸不清劍閣長老的深淺,隻好強壓心中怒火,道:“老頭兒,休要呈口舌之利,待我祖父到來,看你如何猖狂?”
劍閣長老淡淡瞥了他一眼沒有回答,轉而看向李懷元,道:“懷元,還能用劍麼?”
李懷元愣了愣,將體內剩餘不多的靈氣注入烈陽焚天劍,道:“劍在人在!”隻見烈陽焚天劍身忽而燃起一片金焰。
劍閣長老拍了拍李懷元的肩膀道:“好一個,劍在人在!”他慢慢抬起手中的劍,指著前方閆家眾人,道:“懷元,看好了,到底什麼才是劍修!”
隻聽他驀然一聲斷喝,足尖一點猛然衝將出去,劍尖摩擦空氣火星四射,轉眼變得通紅,蕩劍一掃熱浪噴湧而出,好似一條炎龍朝著閆家眾人當頭咬去,他開口道:“懷元,這一劍,是憤怒!”說話間便衝入人群。
閆嵩自知不敵,見那劍閣長老方一出手便拉著閆鵬遠遠的退了出去,而閆家其餘人等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仙劍當胸掃過,頓時濺出蓬蓬血雨。
李懷元頓時心生豪情,手握烈陽焚天緊緊跟了上去,喝道:“這就是劍修!”
那嬰孩也是漲紅了眼,高聲叫道:“殺他娘的!”
一老一小兩個身影沐浴在蒙蒙血雨中,腥風過後,身後殘肢遍地,宛若修羅獄。
劍閣長老一劍洞穿兩人胸膛,手臂一震屍身飆射而出,登時將閆家眾人撞得一片人仰馬翻,他開口道:“這一劍,是豪情!”同時身形不停,繼續向前衝殺而去。
李懷元忽然有了一絲明悟,那老翁和老嫗的慘狀在他腦中一閃而過,他驀然高高躍起直劈而下,烈陽焚天化作一團金燦燦的火焰登時將人群崩開了一個缺口,他森然道:“這一劍,是天罰!”
劍閣長老一劍割破了一人的喉嚨,哈哈大笑道:“好……”他“悟性”二字還未說完便忽然收住了口,同時一劍震開身前眾人向後退了出去。
李懷元雖不知長老為何如此,但也同樣止住衝勢,退回了劍閣長老身邊。
忽然見,隻覺腳下地麵開始顫抖了起來,四周土牆不斷有砂石滾落,似是前方正有千軍萬馬狂奔而來,劍閣長老神色也凝重了許多,他舉劍護在身前牢牢盯著遠方,輕吐道:“閆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