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如墨,唯有冷月高懸,萬頃月光灑下,照的雲洲城內一片燈火通明。
一個少年抱劍站在高閣之上,他靜靜的看著腳下的城池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一陣冷風吹來,他嗬出一口白氣,嗆啷一聲拔出懷中的劍,冷月清幽,劍刃如霜,一縷寒芒閃過,映出他臉上的困惑與彷徨。
天邊不知何時飄來一朵烏雲,漸漸遮住了月亮,四周慢慢的暗了下來,那少年淹沒在了黑夜之中。
一點幽芒乍現,原來是少年手中的劍亮了起來,一種淡金色的光芒,在這黑暗中竟是顯得如此的孤獨。半晌,他輕歎一口氣,兩指輕撫劍身輕吐道:“道由心生,劍由心指。”他頓了頓,抬起頭看著夜空說道:“爺爺是不會騙我的,就是不知道他在那裏過的好不好!”
劍身輕顫,似在低鳴回應,金色的光芒由淡轉濃,好似一輪冉冉升起的紅日,在這黑不見五指的夜裏,格外璀璨。
少年呆呆的看著手中的劍,眼中的迷茫忽而消失不見,目光閃動,透著一抹堅毅。
天上烏雲也已飄過,一縷月光照在少年的身上,他用力握了握劍柄,一縷寒芒閃過,劍回到了鞘中,他轉身消失在了閣樓之上。
冷風習習,閣樓上的瓦片結了一層寒霜,在這清冷的月光之下,閃爍點點星光。
雲洲城,滄瀾院。
雄雞破曉,旭日初升,諾大的廣場上卻已人山人海,一片喧囂,今天是滄瀾院弟子們選擇日後修習道路的大日子。
“項言,你要修煉哪一係?神體還是靈法?不會是劍修吧?”一個高大魁梧的男孩對著另一個身形消瘦的男孩說道。
項言白了一眼那身材魁梧的男孩說道:“我瘋了?傻子才選劍修!”他頓了頓說道:“我要選靈法,靈法法術威力高而且距離又遠,鬥法時總能搶占先機。”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那身材魁梧的男孩,說道:“狄山,你應該是要選神體吧?”
狄山笑道:“那是自然,神體多威武啊!拳腳剛猛,身體強悍,甚至可以硬撼法術!”他四下打量了一圈,低聲說道:“項言,你說今年會不會有選劍修的傻子?”
項言皺了皺眉,說道:“都一百多年沒人選劍修了,今年也應是不會有吧。”他掩嘴笑道:“除非是腦袋被驢踢了。”
忽然,四周安靜了下來,隻見人群中慢慢的分出一條道路,一個懷中抱劍的少年緩緩走了過來,他身著一襲洗的發白的灰色麻衣,低著頭緊抿著嘴唇,無論他走過哪裏身後都是一片品頭論足之聲,隱隱有嘲弄之意。
“這窮小子,天天抱著一把破劍,以為自己是劍仙麼?我看見他就不煩別人!”
“嘖,嘖,瞧那窮酸的樣子,幹脆出去乞討算了!”
少年聽到四周的嘲笑聲,將懷中的劍抱得更緊了,隱隱有淚光在他眼中閃動,他緊咬牙關似是不想讓自己哭出來。
狄山見到少年,大喊道:“李懷元,快過來!”
四周的人隱隱對狄山有些懼怕之意,聽到了他的聲音,對那少年的譏笑聲漸漸弱了下去。
李懷元聽到有人喊他,不禁有些錯愕,他抬起頭見到狄山和項言嘴角不禁泛起一絲笑意,他快步走了過去,站在二人身前說道:“你們怎麼來的這麼早啊?”
狄山比李懷元高出半頭,他大手一拍李懷元的肩膀說道:“哈哈,今天是選擇修煉功法的大日子,我怎麼敢睡懶覺呢?”他頓了頓,趴在李懷元耳邊小聲說道:“一會選完了,上我家吃飯去,我爹準備了滿滿一桌子的好吃的。”
李懷元心裏十分感激,但卻搖了搖頭,說道:“謝謝啦,狄山,我就不去啦,一會還要去做工呢!”
狄山微微有些慍怒道:“吃頓飯能用多長時間?每次讓你去你都不去,還拿不拿我當我兄弟?”
李懷元囁嚅道:“不是不拿你當兄弟,我真的不能去。”他眉眼低垂,竟是說不出的失落。
狄山皺了皺眉,似是還想說些什麼,卻感覺有人拉了下他的衣袖,他轉過頭隻見項言對他搖了搖頭。
項言打了一個圓場,轉移了話題,道:“懷元,我要修煉靈法,狄山要修煉神體,你想選什麼?”
李懷元看了看懷中的劍,他又看了看狄山與項言,卻是沒有吭聲。
狄山怒道:“別婆婆媽媽的,你到底要修哪個?”他話音剛落便聽前方傳來一聲震耳的鍾鳴,便聽有人喊道:“肅靜!”廣場上的眾人立刻便安靜了起來。
李懷元抬眼望去隻見正有一人站在前方高台之上,那人正是滄瀾院的執書長老,他曾在滄瀾院的入學儀式上見過此人,當時的入學儀式便是他主持的。
執書長老清了清嗓子,說道:“想必諸位弟子們都對神體、靈法、劍修,這三種功法有所了解了,我也就不多說了。要選哪一係,在座的弟子們一定要考慮清楚,一旦選擇不能悔改!”他頓了頓,說道:“弟子們排好隊,按順序走上台選擇自己要修煉的功法。”說罷便是一聲鍾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