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她是誰。半年來的人類生活並沒有改變她的本質。她還是她,她雖改換了姓名,卻無法改變她的天性,她的一切。她沒有忘記,她是血族的一員。雖然可以抑製住自己對於血液的渴望,血統的優勢可以讓她不用去‘狩獵’人類,可是,本性是沒有變的。她仍需要時不時的用人造血來克製自己。她不想去傷害身邊的任何人,她喜歡上了身邊的一個人,但是無論她再怎麼貼近人,她也依舊不是人。血族的戒律,不許與人類戀愛。禁忌之戀是不會被血族認可的,是不會被血族承認的,也是不會有結果的。身處於禁忌之戀中的兩人,要死。要交由親王處置。她不想受傷,更不想讓喜歡她的,和她喜歡的人受傷。可是,她要怎麼跟南宮絕陽開口呢?開口了的話,他又會相信嗎?這樣的戀愛又能維持多久呢?冷憶寒不知道。她像在做夢一樣,她想,就這樣下去吧,哪怕有朝一日一定要與他分離,她想先做一個甜蜜的夢,哪怕這份情保質期不會很長。別人何曾知道,幾百年來,幾千個日日夜夜裏。伴隨她的,除了地位、血統的高貴,更有孤獨;別人又何曾知道,在無法入睡的漫漫長夜裏,她是怎麼數著滿天星辰,怎麼喝著香醇的紅酒,一分一秒的過來的。孤獨,永遠伴隨著血族,生生世世,千百年來,因孤獨而自刎的血族不在少數。她不想孤獨下去,不想千百年都數著分秒,度過無數個夜晚。
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南宮絕陽拍拍她的後背,說:“伊麗莎白遞交了外出申請,購物去了。”“哦。。。”“我們也買衣服去吧。”“今天不上?”冷憶寒睜著迷茫的眼睛問。南宮絕陽心頓時軟了,冷憶寒不曾在他們麵前露出這副模樣,總是麵無表情,或一臉無奈。“嗯,小傻子,今天一天是用來休息的,在討論校慶議案的時候不是說了嗎?你每次開會到底聽了沒有啊。”南宮絕陽拿手指敲了敲冷憶寒的額頭,滿臉無奈的笑意。冷憶寒也有些呆,沒有見過南宮絕陽除開標準化笑容外的笑容,他笑起來居然如此好看。冷憶寒盯著南宮絕陽漆黑的眸子,噗嗤一下笑了。她眉眼彎彎的,嘴巴咧著,睫毛長長的。這是冷憶寒第一次高興的笑,她說:“誰傻啊。”“你起碼比我傻。”“切。”“難道不是?萬年第二?”冷憶寒撇過臉去。每次全校統考,國際部測試,她總是第二名,壓了夏安瀾一頭,卻低了南宮絕陽一頭。南宮絕陽是那個冷憶寒拿滿分,他就能把分數打爆,還拿附加分的那一種。拍拍冷憶寒的頭,拉著冷憶寒說:“走吧,逛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