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這次來葛塞,委實是比她之前去任何地方都要顯得“風光”。這個帝國的二皇子亞特伍德親自帶領了一群貴族官員在城門口接著。悠然才剛剛下馬,他就上來一連聲的道謝。然後又要一路把她護送到一家莊園。
這莊園的主人參與了現在還在進行的叛亂,在葛塞的人也都被當時被迫殺一儆百以強硬手段鎮壓局勢的布蘭登殺光了。
這座莊園便被皇室“買下”,此刻又做人情送給了悠然。當然因為二皇子不斷的、誠肯的道歉的緣故,這座莊園還在悠然的想象中,因為他們還被滯留在城門口不遠處,四周所有的閑人都被驅散了。
畢竟,悠然攬下了琳和吉克做的事情,將吉克的行為說成了自己的命令,而琳,也被說成了是她的騎士——她的身份倒是不曾暴露。
人人都知道,聖女的命令是守護騎士無法違背的,法堊聯邦也怪不得吉克。
這樣就免去了吉克他們的“叛國”之罪。
於是這麼一來,便顯得悠然為了這場和平竭盡全力了——天知道,她那個時候悲哀絕望,哪裏想得到這種事情!
所以,縱使是虛偽的皇室成員,也人人都聽得出來,他的道謝真心誠意,盡管這讓悠然困窘不已。
現在,固然法堊聯邦必然要恨他,在這弗勒切,布蘭登皇室卻是幾乎把她當救命恩人了。
因為沒有做過的事情被人感恩戴德,就算是現在的悠然,也還是覺得不安。隻可惜麵對這些感謝她又著實不能說些什麼,隻能帶著笑容一一應承了下來而已。
“不管殿下在這裏有什麼事情,都找他好了,現在我們這裏也是忙亂,難免有疏忽的地方……”亞特伍德皇子說著,推了一個悠然不認識的貴族來,隻是話未說完便止住了,猶豫了半晌,才繼續說道,“聽說殿下之前曾經遇刺?不知道是什麼人這麼大膽?”
悠然聽見這話,也不免露出了憂愁鬱悶的神情,過了好一陣子,才歎息了一聲,“確實是有那回事。隻是,至今也沒有查出什麼人做的……”
二皇子被他旁邊的人極為隱諱的使了一個眼色,一咬牙,再次開口了,“殿下這次為了幫我們得罪了法堊聯邦,不知道……”
本來就知道,她遇刺這種事,必然引起很大的波濤。也肯定有人要問。
但既然知道確實是有一個聖殿,這聖殿首先就要取她性命,所以要是有人問起,悠然也一點都不擔心會露餡。隻是,她之前也沒有想到,居然布蘭登皇室會考慮到這方麵去!
她先是有些呆愣,隨即覺得不可思議,但終究,隻能一聲苦笑。
她沒想到布蘭登居然如此的短視——大約他們隻想著,在現在和法堊聯邦的交鋒中占到上風了吧?被眼前的利益和仇恨蒙蔽了眼睛。
但想想看,並沒有想到弗勒切這個皇室家族的心思的她,又何嚐不是隻看到了自己想看的東西?
當下,她正色的說道,“首先,我說過,我不是為了幫你們,隻是不想讓這場戰爭曠日持久的持續下去,這對所有人都沒有好處。”
“啊……是的。”二皇子果然不夠成熟,有些窘迫的回應。
“其次,我想那個時候法堊聯邦也不能確認是我的命令吧?那麼不顧一切的向我動手,未免太奇怪了些。”
“呃……”
悠然冷眼一掃,發現二皇子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應,他身後有兩個中年人卻正在不停的向他打顏色。於是,小小的少女不由得冷哼了一聲,嚴厲的目光直視著這些人。
“貝蒂爾商會到底是如何背叛的?他們的背後有什麼力量,你們至今還毫無頭緒嗎?”
藍色的眼眸中透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顯然,亞特伍德完全不明白她為何忽然間就徹底轉換了話題。
倒是他之前揪到了身前的青年男子想了想,開了口,“聖女殿下,這是指……你遇刺的事情和這個有關嗎?難道說……最近的那些傳言是真的?”
一邊說,他也一邊露出了愕然之色。
悠然打量了他一番,隻見他有一頭青色的、略為淩亂的短發,棕色眼睛,雖然此刻神情愕然,英挺的五官卻似乎依然帶著幾分笑意的樣子。
……唔,稍稍有些眼熟。
難道是有眼緣?
這麼一想,她更是露出了一個讚賞的笑容,“我不知道那個傳言是不是真的,”那是哥哥的功勞,典型的小說中事,但她不能拆她哥哥的台啊!
“但那股力量委實讓我不安。如果之前弗勒切和法堊的大戰是他們挑起,那麼,他們想要製造亂世,至少這是事實。”她自嘲一笑,“雖然我年紀小,也不過就是一條命,但似乎,若是我這幾年死了,大約也能成為一個亂世的機緣吧!”
……話說這怎麼說的我好像紅顏禍水一般?我還不到十三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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