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上的空行器依然搖搖晃晃的朝那龍卷風奔去。外麵的防護罩已經極其暗淡。很難看出這是它在自主航行,還是已經徹底被風暴控製。
而空行器之中,也時不時的有光點飛射而出,往風暴的外麵掙去,但卻瞬間就淹沒在了在了風暴中,也不知生死如何。
隻能肯定一點,那就是,成功的肯定遠比失敗的少。
亞岱爾此時已經恢複過來,看看那空行器的慘狀,再看看自己這裏——雖然結界人數多了許多,甚至有不少一看就能知道隻是聖女的普通騎士或者護衛。但在這狂肆的風暴中,卻隻是沉沉浮浮、顛顛簸簸,全無向那龍卷風中心靠近的意思!
甚至,還在緩緩的外移、下墜!
這需要多強的力量?在知道空行器上不無好手的他看來,這實在是太恐怖了些。
而且,他也決不相信,那天族有這樣強大的力量,他似乎維持這結界的穩固,就已經耗盡心神了。所以,他便把目光轉移到了在外麵一隻手扶在結界上的夜族身上。
外麵是怎樣的狂暴?
看那空行器的情況便可知曉,可是這夜族就站在這暴風雨之中,一身黑衣在結界光芒的映照下可以看見竟是一點水都沒沾上。
就好像……隻是站在微風中一樣。
“怎麼樣?”戴裏克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來是活下來了。”亞岱爾苦笑,“事情真奇怪。”
對他的回答,戴裏克啞然失笑,“你在考慮這個啊?別想了,雖然事情很奇怪,但首要的是要活下去。雖然暫時沒有危險了的樣子,可是按照時間算來,這裏隻怕隻是東大洋的中間位置。總不可能就這麼飛回去吧?
確實!
亞岱爾苦笑,“你考慮問題總比我實際。”
“這可擔當不起。”身處險境之下,戴裏克伯爵卻還是保持著幾分本色,嘻皮笑臉的說道。隨即感歎,“不過真沒想到啊,那居然是夜族的戴克拉斯親王。要我們那位陛下真打得那個主意,隻怕是不好實現呢。”
如果,這位親王殿下對“保護聖女”這件事上心的話。
戴克拉斯……親王?
亞岱爾忽然想起來,夜族青年自己報的名字,和那個羽族跳進來的時候的稱呼。他不是沒有見過世麵的人,但注意到這個事實後也是不免一驚。
然後,近乎是職業習慣,他的腦袋裏麵馬上就出現了一大堆——一個夜族親王成為聖女守護騎士可能造成的一係列影響和問題之類的東西。
但隨即他又甩頭把這些東西都甩開來了——現在生死前途未卜,考慮這些又有什麼用?而就算確定了安全,那個把他派到東大陸和定國交涉的皇帝此刻到底轉著什麼念頭,這才更加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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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可能這樣飛回去吧?”悠然有些發呆的看著外麵的風暴,也問出了這個問題。空行器中出來的那些光點她也看見了,那麼大的一架空行器啊,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呢。
“不可能。”倫納德的回答不出預料,過了一會兒,見她不說話,他又加了一句,“這件事情很蹊蹺,不像是弗勒切皇室所為。那人說的,應該是假的。”
他很少長篇大論,但潘莎顯然做不了安慰人這種高難度的任務,也隻好自己開口來安慰一下聖女了。
隻是,這太過明顯的破綻,反而讓他疑惑——布置這一切的人,到底想做什麼?
悠然默默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那些破綻她當然也可以看到。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是否代表著除了皇室,還有另外一個很強大的力量在窺視著她的周圍?不管怎麼說,她都是一個重要的“棋子”呢,重要的棋子。
所有人都希望拿她來下那一兩步好棋。
在這樣黑暗的夜晚,於空中顛簸來顛簸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盡頭。悠然並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但此刻也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命運。
她的命運,真的想想就很容易悲觀呢!
雖然知道悲觀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這下麵有一座小島。”修安的聲音忽然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在這裏可以暫時休息一段時間。”
在黑暗的海麵,風浪大作,幾乎什麼都看不見。悠然之前也打量了一下下麵,但看不見,也就作罷了。修安這麼一說,她才連忙再次往腳下看了過去,果然看見在漆黑的海麵上有一大塊的凸起。
因為結界不斷下墜的緣故,她也逐漸看清楚了,看來那是一個頗大的島嶼,而且,之少有三麵都很陡峭,雖然狂風呼嘯,海浪的圍剿更是讓人覺得一切都要被擊碎,但這座島嶼卻是異常的穩定,非但紋絲不動,上麵甚至還生長著不少力抗風雨的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