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裏斯笑了笑,看著荀遇的時候,好像帶著一點父親一樣的慈祥:“我覺得,你現在好像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你這種自信滿滿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很好。”

“那些人,隻不過是喜歡我這一張臉罷了,其他的事情,他們並沒有那麼在意。”

“你就是想得太多,到底是愛什麼不重要,隻要是愛你這個人就夠了。

我們的一生,又有多少次能夠有這種熱愛呢?”坐在中間的薛芷夏突然出聲了,讓克裏斯覺得十分有趣了。

“薛芷夏小姐,倒是看得十分通透啊,不知道薛芷夏小姐,有沒有什麼熱愛的人呢?”

“熱愛的人?當然有了。”

薛芷夏笑了笑,“那個人,剛剛被你威脅過。”

“可是我們這邊得到的消息是,傅涼旭已經忘記了你,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這樣的人,為什麼你一定還要留在他身邊呢?

我覺得挺沒有意思的,最好是自己一個人過。”

“你沒有愛過,你不懂。”

薛芷夏不想要把這個談話進行下去了。

“我沒有愛過?”

克裏斯突然放鬆了,跟一個漂亮女人,討論起自己喜歡的女人,好像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這個時候人們之間的話題,隻有愛情。

荀遇這時候也抬頭了。

“那個時候,我來到中國,遇到了一個姑娘,中國姑娘。”

很難得,克裏斯的臉上,也有了一種懷念的光芒:“她是一個很美的人,一個畫家。

她留給我的畫,我現在還帶在身上。那個時候我出海,跟她說,讓她等我回來娶她。”

克裏斯也沒有管有沒有人聽自己的話,就這麼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可是等我回來了之後,她已經嫁給了別人,有了兩個孩子。”

克裏斯低下了頭:“我唯一一次愛過人,就是這樣的結果,所以我覺得,我還不如是一個人。”

一個人這麼活著,也沒有任何人愛,也沒有任何人被愛。

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薛芷夏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已經活得很辛苦了。

每個人都有著自己活下去的理由,每個人也都有著,自己放棄的理由。

克裏斯臉上,是書叢交錯的皺紋。

當這個外國男人不再是劍拔弩張的樣子……其實,他更多的是一種滄桑。

“畫呢?”

這個時候,薛芷夏突然伸出了手,“你不是說,一直帶在身上麼?”

“薛芷夏小姐,我怎麼覺得,你一點兒都不像是一個被劫持的人。”

克裏斯苦笑了一下。

但是這個之前還十分殘暴的外國男人,真的就把自己隨身帶著地那副畫掏了出來,放到了薛芷夏的手裏麵。

“我知道你覺得不相信,可是我,真的還留著這個。”

年少時候經曆的那些事情,真的是不能夠放棄的事情,克裏斯是,薛芷夏也是。

薛芷夏正準備展開這幅畫的時候,旁邊的荀遇突然按住了她,然後轉頭問克裏斯:“我們到底要去哪兒?機場麼?”

按照克裏斯的習慣,實在不是一個這麼草率的人。

“沒錯,就是機場。

傅涼旭他們越覺得不可能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會殺了她麼?”

荀遇的聲音有些低沉,“上麵的命令。真的是這樣的麼?

直接下達死令?”

克裏斯也沒有想到,荀遇會直接反問他:“你很聰明,也知道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上麵沒有下達死命令,也沒有直接給我們什麼消息,但是我還是會把她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