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虎忍不住動了動圓圓的耳朵,慢慢抬起頭望過去。
聶棠彎下腰,用雙手小心翼翼地將它給抱了起來,指尖凝聚靈氣,輕輕一劃,就去掉了在它腿上纏得亂七八糟的草葉,還從它豐厚的毛皮上撥下了幾顆刺蝟果兒。
小白虎那身毛皮實在是太漂亮了,她忍不住摸了兩把,這一摸就摸到了一手的血。她忙把它翻過身去,隻見它的腹部有一道很深的傷口,正不斷淌著鮮血。
她手上沾著的鮮血就是它身上流出來的。
聶棠仔細看著它腹部的傷口,神情突然一凜:這傷口的形狀太奇怪,不像是利器所傷,倒像是被什麼野獸之類的給撕裂的。
可是萬獸峰上的白虎是神獸,哪有野獸膽大包天到撕咬白虎幼崽?
聶棠小心翼翼地把它托了起來,輕聲道:“我現在抱你回去療傷,你別亂動了,好嗎?”
小白虎蹬了蹬腿,最後順從地讓她把自己抱在懷裏,朝著她的洞府進發。
聶棠現在已經不再悄悄賣丹藥了,但還是會跑一跑宗門的煉丹房,租一間最下等的房間煉丹。
畢竟那些看管煉丹房的弟子都還記得她,她突然就不出現了,反而惹人懷疑。
同時,她還悄悄在自己的洞府中籌備一個煉丹房,除非她煉製出極品高階丹藥引來丹劫,不然別人都不可能知道她在幹什麼。
聶棠把小白虎放在蒲團上,又打來一盆清水,輕柔又仔細地幫它清洗傷口,然後把特製的傷藥敷在那道有撕咬痕跡的傷口上。
聶棠看著那傷口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在她眼前愈合,最後還是留下了長長的、帶血的傷痕。
她的眼神閃了閃,瞥向洞府外的結界。隻見那道透明的結界突然被撕開了一個圓圓的小孔,小水蛇少白慢慢地從外麵轉了進來,嘴裏還叼著一隻紅豔豔的果子。
它慢慢地挪動身體,想要悄無聲息地溜進聶棠的房間,可還沒爬上窗台,就聽聶棠冷不防道:“你今天出門去哪兒了?”
小水蛇頓時僵硬地戳在原地不動了。
它以為符修不會過問它跑去哪裏,因為原來她根本就不問的,可是今天偏偏就問了。
更加恐怖的是,當它吐出了叼在嘴裏的果子,扭過頭準備編故事的時候,它突然從那隻朝天仰躺在蒲團的白虎幼崽身上感覺到一陣無比熟悉的靈氣波動。
臥槽!千萬不要是它想的那樣!
少白用它那張布滿了鱗片的臉做出了一個很人性化的目瞪口呆的表情。
尤其是,當那隻白虎幼崽發現它在看它,立刻就朝它投來了冷冷的一瞥,然後又仰起頭,咬住聶棠的衣袖,企圖吸引她的注意力。
果然,聶棠很快就被毛絨絨的幼崽給勾引走了,她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腦袋,微笑道:“你現在傷得很重,我抱你回房間,不要亂跑亂動知道嗎?”
白虎幼崽立刻就用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瞅著她,無聲地嗚嗷了兩聲。
聶棠被它的表現給逗笑了,輕聲道:“你還記得那個弄傷你的人的樣子嗎?”
不可能是山上的野獸,那就是修士了。
一般修士對於白虎還是十分愛護的,雖然說,白虎的毛皮能用來做法袍,可也不會有修士冒著這樣大的風險去獵殺白虎。
一聽這個問題,白虎幼崽就像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一般,把腦袋扭向了一邊。
“是沒看清嗎?”聶棠也不逼著它回答,隻把它抱回了自己的房間裏,還把它安頓在了枕邊。
她現在是築基修士了,開始用打坐冥想替代睡眠,床就是一件擺設,她其實也不太用得上。
小白虎被安置到了床上,聳動鼻尖,到處嗅來嗅去。
聶棠看到它這一係列小動作,輕笑道:“放心吧,被子和床鋪都是幹淨的。就是我自己都沒用過,我一般都在房裏打坐修煉。”
她話音剛落,虎崽子立刻就老實了,把身體團成一團,趴在她的枕頭邊上不動了。
雖然聶棠並沒有在這張床上入睡過,可是整個房間都沾染了她身上的香氣,對於嗅覺敏感的動物來說,這種氣息是飄散不去的。
小白虎就在這樣安靜的環境當中,慢慢地睡著了,睡著的時候,肚子還隨著呼吸一鼓一鼓地起伏。
聶棠一確定它睡了之後,就把那條一看就是心虛模樣的小水蛇拎了過來,問道:“你跟你家主人說了什麼?才讓他突發奇想,特地來體驗一下當老虎幼崽的滋味嗎?”
少白張了張嘴,又立刻緊緊閉上,硬是一聲不吭。
它是知道符修到底有多坑的,說真話肯定是不可以的,可要是撒謊,被她多追問幾句,它就會露餡,最安全的辦法就是閉上嘴,打死不說話。
聶棠笑道:“你不說話,是覺得多說多錯,不說就不會出錯。可是,我也能當你是默認了。”
少白還是死死閉著嘴,就算默認,它也不能說,打死都不說!
“不過,這個禮物我很滿意。”聶棠又站起身,坐回床邊,伸手梳理著白虎幼崽的絨毛,它的絨毛自然不會像兔子那樣蓬鬆柔軟,摸起來有些紮手,但她還是愛不釋手,摸了又摸,“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