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安靜的房間裏,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在空氣裏蔓延,白熾燈光刺痛了齊暖的眼。
意識有些模糊,劇烈的疼痛卻猛烈襲來。
"嘶……"
齊暖倒抽一口冷氣,看著麻醉藥注射進自己的靜脈,粗大的針頭猛的拔出來,不帶一絲滯留,血液蜿蜒而下,砸在地麵,暈染開來,好似一株豔麗的紅梅。
江黎牧隨手把用過的注射器丟在床下的垃圾桶,手上加重力道,幾乎要捏碎她的脖子。
"疼嗎?這些微不足道得疼痛和婉婉比起來根本不值得一提,她在火場中的時候你知道她有多疼嗎?你就該死。"
齊暖躺在床上,四肢無力,"江黎牧,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不能?"男人的眸底劃過一絲陰鷙,語調森冷刺骨"你算什麼,費盡心思算計我當上江太太的時候,難道沒準備好承受這些嗎?"
齊暖的心口狠狠地抽痛,好像被人狠狠地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婉婉才二十五歲,就得了再生障礙性貧血,這都是你欠她的,要不是你還有點作用,我才懶得再多看你一眼!"
"不,不是我!"
齊暖試圖辯解,那場大火和她有什麼關係,她在那場大火中也受了傷,可江黎牧從沒關心,隻是認定了她是演戲……
她的辯解和掙紮,江黎牧已經聽膩了,不耐煩的蹙起眉,眼底寒光乍現。
"處心積慮的成為江太太,還想要個好名聲?"
那天早上,他醒過來她就睡在自己的臂彎裏,還有記者前來拍照,時間都卡的恰到好處,迫於輿論的壓力,他娶了齊暖,可他的婉婉呢?
出了車禍,血小板再生障礙,平常的一點小傷口都能要她的命,除非能夠找到匹配的骨髓,不然活不了多久。
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人,都是因為她的自私狠毒。
每每談到當初,齊暖的委屈都會一股腦的湧上來,"我沒有,我說了我不知道那天……啊!"
齊暖說不出話了。
男人將針頭重新紮入她的胳膊,兩人四目相對,江黎牧的眼中滿是薄涼,沒有半點情誼。
"婉婉善良,替你求情,你卻鳩占鵲巢,你以為我會讓你好過?。"
男人冰冷的聲音抨擊著她的心髒,讓她有一瞬間的窒息感……
她無力反抗,也清楚江黎牧不會輕易放過她。
江黎牧的聲音如墜冰窖:"你給我聽好了,你最好快點養好身子,為給婉婉捐獻骨髓做準備。"
齊暖抿緊唇瓣,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卻感覺渾身都已經千瘡百孔,敗破不堪……
不知過了多久,江黎牧才鬆開她的手奪門而出。
她一如往常的爬起來去浴室裏把自己清洗幹淨,熟練的上藥。
這一年來,江黎牧次次回來都是為了抽血,順便再將她羞辱一番,完全不管她的身體能不能承受……
他想讓她成為白婉婉的移動血庫,等待骨髓匹配完,就和齊暖離婚,他們幸福美滿!
想到這裏,她的眼淚簌簌的掉了下來,不是她做的,為什麼不信她,為什麼這麼對她……
不,她才不要讓他們如願以償,才不會甘願成為那個女人的利用對象!
想到這裏,齊暖的眼裏滿是恨意。
漸漸的鬆開按壓傷口的手,大量的血液順著手指流下。
不料這一幕卻被剛好折返回來的江黎牧看見。
"齊暖,你幹什麼!"
江黎牧三兩步上前不由分說地拖著她進了浴室,直接把傷口清洗幹淨,一圈圈的纏上繃帶,動作粗魯,毫不憐惜。
"嗬…"
她看著人有些諷刺,江黎牧卻鬆了力道,她就這樣裸著身子跪坐在床上,臉色蒼白的看著麵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