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看到這裏是因為訂閱比例不夠喲, 前方正文正在解鎖中,感謝支 他被剛剛小姑娘叉魚的利落身姿給鎮住了,一時之間, 完全忘記打破這份平靜。
趙琪也像是被點了穴,站在原地動都不動的。
山風吹來,暖風拂麵, 趙琪終於有了動靜。隻見她動作迅速的把刀扔到地上, 然後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指著魚筐,小小聲說道:“不知道是誰丟在這裏的魚。”
“啊?”沈衛民無意識應了一句, 反應過來有些詞窮, 他想說他其實都看見了。他還想說其實不用這麼慌張, 他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看到。
現在什麼都強調集體, 強調公有, 但還沒有嚴苛到必須怎樣,但讓人看見到底是不好。
不過瞧著小姑娘強裝鎮定的樣子,沈衛民覺得順著說才是明智的選擇,他掩唇咳嗽兩聲:“……我從那邊過來沒見著人,大概不是咱們村兒的。”
趙琪趕緊附和的點了幾下腦袋。
“那個……我該回家了,”沈衛民轉身要走, 雖然想知道他要是一直呆在這, 小姑娘準備怎麼辦?但還是算了。
“哎,你幹啥走啊?”後麵傳來歡快腳步聲。
一股魚腥味湊近, 沈衛民回頭,就看到趙琪提著竹筐跟上來了,最上麵是那把菜刀,明晃晃的,陽光照射下刺人眼睛。再往上看, 是張白皙細膩的臉蛋。
沈衛民不明所以,正常對方現在不該巴不得他趕緊走的嗎?沈衛民:“我該回家了。”
趙琪擋到了他麵前,彎了彎眼睛,露出兩個小酒窩:“既然沒有人在,我們就把這魚分了吧?”
“……就不了吧,”沈衛民有些掙紮。
“沒事,沒事,誰讓那人傻,叉了魚也不知道拿走,放在這裏讓我們撿便宜。”趙琪利落的拿草繩拴住兩條最肥的,笑著遞給沈衛民,“給你。”
沈衛民:“……”他是不是該矜持的拒絕呢,人家小姑娘叉這些魚也不十分容易,腦海中立刻閃過剛剛趙琪叉魚的那一幕,沈衛民默默接過魚,“謝謝。”
“不客氣,”趙琪答得很快,接著又反應過來這魚不是自己的,稍微扭扭捏捏擺了擺手,“這又不是我的魚,是我們運氣好。”
沈衛民想笑,又覺得不妥,“你說的對,該謝謝捉魚的那人。”
“……那也應該謝謝我,我先發現的呢。”趙琪顯然覺得自己有點虧。
啊?沈衛民要被繞暈了,他掩唇咳嗽了兩聲,“你說的對。”
“那我回去了?”沈衛民指了指背簍,提醒:“你也快回去吧,再晚大娘嬸子回家做飯了,傳出去了不好。”
趙琪點點頭,提起魚簍轉身走了,一蹦一跳的,很歡快。
沈衛民無奈的搖搖頭,稀裏糊塗拎著兩條“戰利品”回家。
魚已經被叉死了,放著到晚上不定就臭了,沈衛民蹲在水缸旁邊收拾魚,刮鱗、掏鰓,開膛刨肚去內髒,搓黑膜,兩條魚沒用幾分鍾就整好了。
把魚放進幹淨的瓷盆中,撒上大鹽,放到窗紗櫥裏。
沈衛民喜歡吃魚,卻極不喜歡魚腥味,把收拾魚產生的垃圾處理掉,又衝澡換了衣裳,才感覺好受些。
回東屋,沈衛民取了紙筆,準備給自己定個規劃。明早村裏有驢車去鎮上,他要跟著去鎮上看看。
雖然接收了原主的記憶,但畢竟沒有真正經曆過,許多人和事都蒙著一層陰影,還是親自去闖闖看看比較好,到時候就能知道他接下來該做什麼,他的優勢以及能力能讓他幹什麼。
他從來不大無把握的仗。
一上午,沈衛民都在整這個。
因為要給老兒子準備“養病餐”,中午是李招娣回來做飯。她走進廚房,先點火燒水,然後再忙活其他的。打開窗紗櫥,看到裏麵的盆,她朝東屋大喊“三柱,三柱。”
“咋了?娘。”沈衛民嚇了一跳,趕緊跑了出來。
“這魚咋回事,你老舅送來的?”李招娣實在想不出別個人了,至於她三柱子,這是個會吃的,指望他能抓魚還給收拾好,她還不如指望魚自己跳進鍋裏。
“我送水回家在吊溪那邊撿的,看著給收拾了。”沈衛民表功,他還沒到做好事不留名的境界。
“啊,”李招娣淡定的端著盆進了出屋,這魚撿的她信,要說三兒給收拾,她可不信,應該是本來就收拾好了。指不定是誰收拾好離開一下,就被三柱子給撿回來了。
還回去?咋可能?這年頭吃口肉多不容易。再說了這不上工在河裏捉魚的能是什麼正幹人,吊河裏的魚是大家夥的公共財產,就是被“撿”走,那個誰也隻能吃啞巴虧。
“明兒你去趟鎮上,把這條小點的給你大姐捎去,後屋還有點山菌子,一並給帶去。另一條明兒晚上請你大生叔過來,燒了給你爹他們當下酒菜。”李招娣三言兩語把兩條魚安排好了。
“……娘,就兩條魚。”他們家這麼多人,都不夠分一口的,還送去給大姐家一條。
不是沈衛民小氣,相反他大姐對他可好。沈衛民記憶中唯二印象比較深刻的婦女,一個是他娘李招娣,一個就是他大姐沈秀。
他隻是覺得不值當,這一條魚送過去,他姐少說著也要回一塊肉,比較之下還虧了。倒不如兩條都燒了,一條請大生叔,一條家裏老少都分兩塊,嚐嚐鮮。
話還沒說完,就被李招娣點著額頭揮退了好幾步,“你懂什麼,讓你去你就去。”撿來的魚還想大肆宣揚怎麼的,還妄想一家都吃的肚兒溜圓,她發現這孩子真是不當家不知苦。
“……知道了。”沈衛民這個胳膊擰不過他娘的大腿。
李招娣摸出個雞蛋,打在碗裏,一邊攪和一邊教育兒子,“你大姐戀家,你對她好一分,她能還回來三分。不然這麼好的婚事我為啥不安排你二姐,堅持讓你大姐去,你大姐比你大姐夫還大兩歲呢,最後愣讓我給說成了。
還不是看中她平常對你好,她對你好也是娘當初對她好。你看村裏做後娘的,有幾個比得上你娘的。就說你二嫂,當初要不是我,她能讓她後娘折磨去半條命。就是這人啊,自己想不開鑽牛角尖裏出不來,外人說什麼都白搭。
不過這姑娘嫁出去就是人家裏的了,再來家裏就是客。要維持感情得有來往。這親戚啊,他有十分,你有三分,交往過程中他付出三分,你起碼得付出一分,才能處下去,不然早晚得黃了。”
沈衛民坐在灶台邊,聽李招娣絮絮叨叨,並不覺得厭煩。李招娣隻是一個農村婦女,甚至都不識字,這些都是她的生活經驗所得,說給兒子聽是想自己的孩子少走彎路,少受罪。
原主卻從來沒有好好聽過一次,記憶中每到這時候原主不是神遊太空去了,就是幹脆找借口離開,他倒是想多聽聽。
李招娣詫異於她家三柱子的乖巧,擱在以前早就跑沒影了。今兒竟然乖乖聽訓,還一副我錯了我一定改的樣子,現在不抓住機會更待何時,於是繼續——
“還有你爺奶那,說幾次讓你多去晃悠晃悠,你偏不聽。娘什麼時候害過你,你長得隨了你奶年輕的時候,老兩口稀罕著呢,他們嘴上嫌棄,哪次回家的時候不給你塞吃的。
你奶那好東西多著呢,你看你大伯大伯娘還有你大堂哥,哪個不是人精,在你爺奶跟前還不是溫馴的跟貓似的,不就是想著二老百年後把東西都留給他們大房。
你爹心有愧疚,覺得自己年紀輕輕去參軍,沒有在身邊盡孝,還讓二老擔心。所以什麼都不爭,你可不能學你爹。指著誰都沒用,東西握在自個手裏才是自己的,再說咱也不貪心,拿到一分也是賺了,總比沒有強。”
李招娣掀開鍋蓋,舀出一瓢熱水,澆在雞蛋碗裏。然後拿盆開始盛,這個要等晾涼後裝進水壺帶到地裏去。
“那明天從縣城回來我去看看爺奶?”沈衛民試探著問道。
“那感情好,記得在縣城供銷社給你奶買兩包桃酥,她好那口,晚上回來我給你拿錢。”李招娣很積極。
“娘?”說好的去跟前晃悠晃悠就行呢?
“你懂什麼,聽我的準沒錯。”李招娣一錘定音,小孩子家家懂什麼。
行吧,沈衛民無奈。
李招娣這句話就像是一顆驚雷直挺挺砸向眾人。除了幾個小的還在外麵瘋跑,都聚過來了。
“咋回事?”沈爹激動的問道。
其他人也都趕緊支棱起耳朵聽著。
沈衛民:“就是個臨時工,不用太激動……”
話沒說完,被李招娣“愛撫”的拍了膀子,沈衛民立刻坐正,“後天早上去機械廠報到,十點跟車去省城,大後天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