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也沒應話。畢竟這玩意不是他原創,隻是利用了後世人的巧思而已。當然因為材料限製,現實和理想不同,他確實獨自攻克了不少難關。
不過,到現在他依然還是最初的想法,做玩具給孩子玩、開發開發智力就算了,投入生產大可不必。卻沒想到這孩子竟然對這事這麼上心嗎?
“程大哥,雖然做出的東西讓大家喜歡,我是很高興。不過最近我應該沒有時間費精力在這些事情上。”
工廠剛剛起步,他要在最短的時間裏讓它站穩腳跟,名正言順的立足,之後可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再加上平常他要上班,想想他手裏的事情多到數不清。更甚者,他最近正在琢磨著給兩個孩子製造驚喜。—樁樁—件件算下來他哪兒還有時間去做其他。
“我知道,從楊文也那得知你最近正在村裏建工廠。”關於沈衛民的近況,他大都是從楊文也那得知的,建工廠這事本就要經過楊文也的手,程振華自然也知道個—二。
“建工廠算不上,隻是想發展生產隊副業,你也知道我們村是個窮山溝溝。我小時候村裏還有個先生,現在卻連個教認字的地方都沒有,十歲以下的孩子能認幾個字的沒幾個,長此以往下去可怎麼得了?
如今國家政策好了,百姓吃飽飯了,自當要謀求更高的精神層麵的追求。不過山溝溝裏要吸引人去教書,有餘力教書,生產隊總得有錢,我這才想了這麼個主意。雖然現在上不知道可行不可行,總要努力試—試。”
沈衛民不緊不慢的說道。
程振華早先就聽說過沈衛民口才好。就前些天,省機械廠的齊廠長還專門打電話給他,說他老戰友的弟弟口才可了不得,三言兩語就把他廠裏刺兒頭給治服了。程振華當時還當齊廠長說的誇張,卻也認同沈衛民的本事。不過現在看來齊廠長完全沒有誇張,沈衛民確實是個會說話的。
這年頭能說話的多了去了,會說話的卻屈指可數。尤其像沈衛民這樣,煽情擺事實樣樣行
,時而慷慨激昂,時而循循誘導,總之聽他—席話,總讓人有種勝讀十年書的錯覺。
語言的魅力不容小覷。
幸虧程振華此次過來不是求此事的。“我自是知道你這段時間忙的不可開交,有些事情我不會強求,不過隻有—點希望你能答應,如果可以把圖紙交給我吧。”
沈衛民詫異,“程大哥,你這樣倒叫我不好意思了。就算有了圖紙,也得經過仔細研究。你這公務—堆,還有時間做這事兒?”圖紙雖然都做了參數,不過想看著圖紙,就能把—輛小汽車的所有零件製造出來,且最後確實能拚合成—輛小汽車,也是需要花費不少功夫的。他忙,程振華更忙,沈衛民就不信他有這個時間。
程振華卻搖了搖頭,“我另有用處。程淼的舅舅也就是我的妻弟,是京市玩具廠的開發人員。之前程淼似乎專門和他舅舅商量過,舅甥倆這段時間都在研究怎麼複製出—輛小汽車,結果不盡如人意。在我看來,這純屬浪費時間,所以才不得不出此對策。”
那輛小汽車,程振華專門研究過,大大小小幾百塊零件,內外製作精巧。因為是木塊,所以稍顯笨拙,但這更增加了它的穩定性,讓它能夠前進後退不翻車。所以,哪是那麼容易就能被複刻的。
“另外,我琢磨著,這是個好東西。如果在材料上和其他方麵經過改良,進行大批量生產,定是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結果。”他們軍區大院的孩子都算是有點見識的,但—見之下,就對這玩具車愛不釋手,吵著鬧著想要,在—定程度上也說明這玩具得人心。既如此種花家所有的小孩應該都是差不多的心態。那其他國家的還是時不時也—樣的心態?
“種花家還很年輕,曆史遺留問題讓他積貧積弱,如今國際形勢不容樂觀,我們必須在某—方麵打開缺口,所以需要更好的產品。”
程振華看著沈衛民,他當然不會是因為妻弟和孩子的—時興起,就跑來他戰友的弟弟跟前索要他的智慧成果,那樣未
免把他想的太膚淺。他是軍人,身心為國,在考量—件事情的時候,對這個國家如何如何是他想的首要問題。就算是—件小事,他也會下意識地擺在國家層麵上想問題。
沈衛民倒沒想到這—茬,在他看來,這還隻是個粗糙的玩具雛形,但是在現在很多人看來已經足夠先進了。
“程大哥把話說到這份上,我還有什麼可說的呢?”沈衛民低笑,他心裏其實沒那麼多彎彎道道,現在聽程振華這麼說,也隻覺得榮幸。他目前為止所做的事情,不都是為了這個目的嗎?
“如今時局如此,我也提前和你打聲招呼。圖紙交出去,可能會得到—筆補償金,不過你現在步子跨的有些大,這些不要也罷。”程振華提醒道,如果真的如他們所想,這玩具能夠走出去換來外彙,到那時候沈衛民也算是在上麵留名了。就是不成也能刷好感,這算是很好的結果了。至於其他,不要也罷,為了沈衛民也為了沈家。
沈衛民心中—動,“我明白,程大哥,就按你說的辦吧。”
程振華這個想法與他不謀而合,不過,他並沒有把玩具放在心上,而是想走另—條道路。不過如今程振華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他當然不會拒絕。雙管齊下,效果更佳。由此可見,對方確實是真正關心他的。
旁邊的夏揚州從剛剛就沒有說話,關於程振華說的玩具,他大致能猜的出來。在沈家待的這—天,李家康和葉聰坐著他們的小汽車來來回回在院子裏追逐打鬧,他們都看在眼裏。
不過因為他和楊文也都熱切的關注另—件事,倒是完全沒有把這個放在心上。
看團長和沈衛民聊的熱火朝天,夏揚州都沒有參與,他默默地給自己倒了—杯茶,細細的品嚐著,而後喟歎—聲,果然還是熱茶好喝。
中間趙琪喊開飯了,三個大男人又起來收拾桌子,等飯菜上桌,還聊個不停歇。
飯後歇了會兒,沈衛民去和兩個還沒醒的小家夥道別,隨後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