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溫聲的電話從來都是短信。

他拿起手機,看到上麵的短信,濃黑的眉毛皺在一起,似乎電話裏的消息對他來說是一件非常令人無法接受的事情。

細語忍不住開口問道:“溫聲,怎麼了。”

何溫聲把江細語帶到臥室,將她鎖到了衣櫃裏。

在衣櫃濃重的黑暗之中,細語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然後是一群人走進來的聲音。

那是一個很威嚴,很嚴肅的老人的聲音。

“你把那個女人藏到哪裏了?”細語幾乎能夠想象到這個聲音背後,令人難以忍受的壓抑。

溫聲沒有說話。

“我讓你說話!”

細語聽到了拐杖打到人體身上的聲響。

可是溫聲依舊沒有說話。

讓一個從小聽障的人說話,到底是有多殘忍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可是細語忘記了,她也曾經做過這樣的事情。

還不止一次。

“如果你再這樣護著她的話,我就找人做了她,我知道她是誰。”老人的聲音如同毒蛇一般從衣櫃的縫隙鑽到了細語的耳朵裏。

她害怕了。

溫聲終於說話了。

難聽到無法辨認,可是溫聲還是開口說話了,細語接的當初他哭著回去跟蘇艾說他不要上學的時候,也是這樣說話的。

蘇艾紅著眼睛,狠狠地對溫聲說。

“不要說話。”

其實溫聲不是個啞巴,他隻是聽不見,導致無法學會說話。

細語仿佛能透過厚厚的櫃門,看到溫聲那絕望的臉。

為什麼世界對他這麼殘忍。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你是何家的繼承人,你要知道你應該做什麼?我不指望你能管理好公司,沒想到你居然想學別人找情人,你覺得你是誰?”

細語聽到了那根拐杖斷掉的聲音。

她不顧一切的從衣櫃衝出去,抱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溫聲。

燈光之下,一個很是威嚴的老者,拿著一根壞掉的拐杖,麵無表情的看著細語。

“把這個女人從陽台扔下去。”

細語愣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溫聲看著她,那雙眼睛仿佛在說,為什麼要出來。不知道為什麼細語隻要一看到溫聲,突然覺得自己身體裏突然湧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她站起來。

“我自己去,不用麻煩你們了。”

細語脫掉自己的鞋子,把手機放到溫聲身邊,然後走到陽台上。細語從小就很怕高,很怕很怕,所以為了懲罰自己,她選擇跳樓結束自己。

細語顫抖的爬向陽台,轉頭看了一眼溫聲。

“對不起。”絞盡腦計半天她隻能想到這句話。

溫聲極力的想要掙脫那些人的束縛,可是他沒有任何辦法。他眼睜睜的看著細語從樓上跳了下去。

“啊!”

就算是到了這種地步,何溫聲依舊是無法喊出哪怕是一句完整的話。

那是一聲短促的落地聲,老人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他開口說道:”看來那個女人,命倒是挺大的,看在她有這樣的勇氣的份上,我就放了她,但是何溫聲,如果因為這個女人影響到了公司,我不會在手下留情的。”

溫聲看著這個世界上僅剩的親人。

他從未手下留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