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瘋了!聽到她歇斯底裏的叫喊,看著她鬼魅一般的裝扮,寧誠有點發怵。他沒有說話,努力調勻自己的呼吸,讓心情盡量平靜下來。人真是一種恐怖的生物。昨天見到她時,她還是一副白衣天使的樣子,轉眼間就變得如鬼魅般不可接近。寧誠呼出一口氣,以抵禦凍庫中的寒冷,說道:“你究竟是林莉,還是林芃?”
林莉愣了一下,突然又笑了起來。配合上她蒼白的麵容,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詭異。她笑道:“看來你什麼都知道了。你覺得我究竟是誰呢?”
寧誠道:“我不管你誰,我隻想問你,到底十字架殺人案是不是你做的?”
“你知道嗎?我是真的很想親手殺了他們。可是我不能這麼做。因為一旦我這麼做了,我立刻就會暴露,我的複仇計劃就沒辦法徹底實施了。”林莉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說道。
“那到底是誰?”寧誠沉聲問道。
“你們不是查過他的病曆嗎?難道這還要我說明白?”林莉冷笑道。
是劉子楓?寧誠回想起孟媛曾經告訴過他,林莉和周亞夫在給劉子楓用藥上動了手腳,恍然大悟。原來他們早就已經別有用心地想要利用劉子楓來殺人。
可是為什麼是劉子楓?難道真的是像他的小說中所寫的那樣?寧誠在腦海中慢慢梳理著線索,形成了一幅完整的畫麵。
十年前秀水村的房屋倒塌事件中,林莉失去了自己的姊妹,劉子楓失去了自己的戀人--因為護送學生回家而意外身亡的方彤。失去戀人的打擊讓劉子楓痛不欲生,還為此大鬧政府,被當做精神病人送進了醫院。而此時的林莉得知了劉子楓的遭遇,就開始利用他完成複仇的計劃。她自告奮勇地擔任了劉子楓的主治醫生,利用各種藥物來麻痹劉子楓的神經,或許還透過精神上的暗示雙管齊下,讓劉子楓產生了複仇的心理。劉子楓於是在精神指示下成為了林莉殺人的工具。事後為了避免劉子楓節外生枝供出自己,她和周亞夫又借著為劉子楓開具醫學報告將他控製在精神病院。隻要繼續給劉子楓用藥讓他精神不正常,長期下去劉子楓肯定會死亡。到時候她就安全了。好毒辣的女人!寧誠終於明白,為什麼劉子楓要堅決不斷地申訴了。他肯定已經洞悉了林莉和周亞夫的陰謀,甚至很有可能如果不是省級調查組下來調查此事,劉子楓已經被林莉和周亞夫滅口。
至於周亞夫,他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林莉認定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姊妹,所以早在開始謀劃此事時就在他的日常飲用水和食物裏放入微量的砒霜,然後逐漸加大分量。她之所以選擇這種慢性的方式,是因為她要利用周亞夫來控製劉子楓,同時也是未雨綢繆,將來萬一事發,可以將全部罪名都推到周亞夫的頭上。這個女人的心計之深,手段之毒,實在超乎自己的想象。
“用眼淚來搏人同情是沒有用的,如果你沒有其他話說,那麼我們今天就到此為止。剩下的你就留到法庭上再說吧。”孟媛冷冷地說道,再度站起身來。她摸準了陳教授一心想要從寬處理的心態,不怕他不上鉤。
果然,一見孟媛又要走,陳教授立刻出聲道:“其實我也不想。本來她當初來找我,是想要去外地的醫院上班,沒想到結果她沒有去,反而到了市醫院上班。過了幾年她又來找我,讓我幫忙給她調到七院去上班。我還記得她當時的神情,就像是做交易一樣。她提完條件又往裏屋走,我明白她是想做交易,理智告訴我我應該拒絕,可是我沒有。看見她赤裸著身子躺在床上,我就忍不住了。我幫她找人調到了七院。其實我很奇怪為什麼她要到精神病院去上班,但是我忍住了沒有問。我知道我問了她也不會回答。後來過了一段時間,她帶著個男人來找我,這個男人就是周亞夫。周亞夫告訴我他可以從精神病院太平間那些死者的身上盜取器官,想讓我幫忙轉移和出手。我知道這是犯法的事情,本來不答應。可是林莉拿出一盤錄像帶之後我就傻了。原來她上次來投懷送抱,其實是給我設了個套。他們威脅我說如果我不答應,就把錄像帶公開。我沒辦法,隻好答應了。事情就是這樣,我再沒有半點隱瞞了,該怎麼樣,你們看著辦吧。”說完他把頭埋進膝蓋,久久沒有再抬起來。
“你處心積慮設下這個局,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一點私欲。你有沒有想過,這些人也有自己的親人,他們也因為你飽嚐了失去親人的痛苦!”寧誠對著林莉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