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新上路,看上去似乎和之前一路行來沒什麼區別,但是我卻知道,或明或暗,已有不知道多少雙眼睛在黑暗中窺視著我們一行人,隻是也僅止於暗中窺探罷了,並沒有人敢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接近我們的車隊!
尉遲修和莫清歡都是極會辦事的人,在接下來的兩天裏,那個讓我看了就會忍不住心煩的韓諾,竟然一次也未在我的麵前出現過。
這固然與我們吃住不離馬車有一定的關係,但是我對那姓韓的如此大費周章的擠入我們一行人,卻接連兩天毫無動靜的舉動依舊感覺到一絲好奇,越發想知道這人接近我,到底有何目的!
而水離憂這兩天卻總有大部分時間背對著我,利用我假寐的時候,在偷偷的準備著什麼,我幾次忍不住想轉到他前麵去看看,卻都忍住了,他想來也知道我若真要看是攔不住我的,隻是他還是背對著我在小心翼翼的忙碌著。
動作很小,很細,似乎怕打擾到我,但是他卻不知道他那忙碌的像隻小倉鼠的模樣,更讓我的心隨著他的動作忽上忽下的,靜不下來。
就這樣,他接連忙了好幾天,中途還偷偷出過兩回車廂,我以為他是去找那韓諾的,卻發現他並沒有去後麵尉遲修他們的馬車,而是就在我們的馬車旁邊,和那兩個平日裏伺候我的侍女在說著什麼。
因為聲音太低,我又並不是真的連這點隱私也想偷聽水離憂的,便也沒有去關注他們到底在說什麼,隻從車廂後麵的鏤空花紗窗看到水離憂保持著一定距離的認真的聽著那兩個丫鬟的輕聲說話,表情像是個在努力聽師傅教授武功口訣的好學徒弟,更是把我的好奇心勾到了極點。
隨後我又笑話自己一把年紀的人了,竟然會這般不穩重的想要打探別人的心事和秘密!可回頭我又告訴自己,水離憂如今算不得是別人了!
在他回到車上的時候,我繼續保持著假寐的姿態,甚至連睫毛都像是沒動過一下一般,感覺他的眼神如小鹿般在我的臉上滑過,似乎確認我並沒有發現什麼一般的,又悄悄的轉過身子,繼續開始搗鼓著他那不知道是什麼的秘密!
再有一天,就要到下一個城鎮了,我一邊算計著這是最後一天的路程了,那韓諾若是有什麼行動,也該就在今天了,否則明天等到了地頭,我立即會讓他走人,他便再也沒有理由留在我們一行人中了!
而水離憂的忙碌,似乎到今天為止,也停了下來,吃飯和午休的時候,他都顯得從容和安心了不少,在我不注意的時候,他的嘴角甚至還會浮起幾許清淺的笑意,我不知道他到底在開心什麼,不過他的好心情,顯然讓我的心情也跟著飛揚了起來!
而事實上我的猜測還是錯了,那個韓諾似乎真的隻是落難搭了一途順路車一般,直到我們的馬車駛進安陽城,他都沒有來與我說過一句話,一到城門口,尉遲修和莫清歡便把他放下了馬車,連感謝的話也沒讓他來與我說一句,有一群高效率屬下辦事,果然能替我省掉很多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