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同樣擔憂地看著蘇媛，印象裏，王妃很少失態。
即使心裏諸多疑惑，菊香和錦繡依舊離開了院子，重新回到了外麵守候在門口。
“情緒發泄出來了，現在心裏舒坦一些了嗎？”
芊妾好心提醒著，蘇媛怎麼聽都像是在諷刺著她，諷刺她沒有好好地照顧著孩子，讓人有機可乘！
“你能不能不要那麼虛偽？你的樣子真的讓我惡心，之前我還覺得你很可憐，孩子剛出事就夭折了，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報應，老天爺並不是不睜眼的。”
蘇媛的神經緊繃著，說出來的話字字帶火，像是一團火球掉落在柴火堆裏，瞬間引起了芊妾內心壓抑的燎原之火。
“蘇媛，你說話不要太過分，我的孩子怎麼了？是我懷胎十月生出來的。這麼說來，我還要感謝你的孩子，如果不是他沒了，我的孩子又怎麼可能好好地懷著。”
芊妾哈哈狂笑著，眼淚奪眶而出，心裏的痛苦隻有自己能懂。
“啪”
一巴掌狠狠地落下，笑聲戛然而止，芊妾捂著發燙的臉，吸了吸鼻子，眼角滑下淚珠，伸手胡亂地擦掉。
“為了我的孩子不被別人算計，我隻能算計你了，要怪就怪你不該有那個孩子，現在是不是很痛苦？失去孩子的那一瞬間心如刀絞的感覺是不是又回來了？哈哈哈，王妃，你身份尊貴又如何，深受王爺的恩寵又能如何？不是一樣沒有保得住自己的孩子嗎？”
芊妾等著銅鈴般的眼睛，字字咬著重音，沉寂在心裏多年的不滿終於能在今天當著蘇媛的麵說出來了。
蘇媛渾身氣得發抖，芊妾真的太猖狂了。
“芊妾，你一直笑話我的孩子沒了，那你的孩子又保護好了？還是說在你的眼裏，你的孩子也隻是算計的其中之一？因為有了身孕，陳少軒才讓你在王府裏掛上名。”
該質問都質問了，該發怒的火也已經出了，蘇媛漸漸地平靜下來。
平靜之後，所有發生過的事情全部在蘇媛的腦子裏出現了一遍，其中出現的漏洞在這一刻出現的特別明顯。
比如，芊妾在王府裏待了三年都沒有懷上孩子，為什麼會突然懷上孩子？陳少軒平時那麼忙，忘記了王府裏有芊妾這個人也不是不可能。
算計，芊妾自己的孩子也被算計在其中！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沒有，我的孩子怎麼會算計，他是我的親生骨肉，我不會算計他的，我不會的。”
芊妾捂著腦袋，自言自語道，“為了我的孩子，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我都會願意的！”
“你的孩子是孩子，我的孩子就不是孩子是嗎？”
蘇媛痛心地看著芊妾，雖然心裏依舊沒有原諒芊妾，但她知道芊妾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
芊妾的做法相當偏執，甚至說到了變態的程度，可是她的初衷是為了孩子，出發點是好的，隻是好心辦了壞事。
“我顧不了那麼多了，我隻管我的孩子好就行了，你現在給我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芊妾指著門口的方向，瞪著眼睛凶狠地驅趕蘇媛。
“你活得真可憐，幸虧你的孩子沒有跟著你，等他長大了不知道會不會變成第二個你。”
“你滾！”
芊妾直接動起了手，將蘇媛往門口的方向推。
菊香在門口聽到了芊妾的呼叫聲，忙著推開了門，蘇媛身體一個踉蹌出了門，轉身發現門已經被緊緊地關上。
“王妃，你沒事吧？”
錦繡擔心地走上前，前後打量了蘇媛一番，並沒有發現受傷，心裏才放心。
菊香直接跪在了蘇媛的麵前，祈求道，“王妃，我家夫人精神狀態不好，她做了什麼事情得罪了王府，也不是故意的，請王妃則輕懲罰，菊香求你了。”
菊香的頭重重地磕在地上，一下接著一下，像是察覺不到痛似的。
蘇媛心有感觸，可是讓她原諒芊妾，她真的做不到。
“錦繡，我們走吧。”
“王妃……求求你了？”
菊香滿臉的淚痕，望著蘇媛的身影漸漸離開，手握成拳重重砸落在地上，嘴裏喃喃低語。
“夫人，菊香對不起你，菊香沒有幫你求到王妃的原諒。”
菊香的身後，兩扇門悄悄的露出一條縫隙，芊妾原本是想看看蘇媛有沒有離開，恰巧聽到了菊香的自言自語，心裏忍不住罵了一句傻丫頭。
……
入夜，月上梢頭，芊妾站在窗口，周圍靜悄悄的，菊香和其他丫鬟已經回去休息了，屋子裏隻剩下芊妾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