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洪市,城邊一破舊小區。
“叮鈴鈴!叮鈴鈴!”一聲刺耳的座機電話鈴聲突然在屋子裏響了起來。
那鈴聲孤自在漆黑空蕩的房間裏回蕩了很久,也沒有人接。
孤寂而又詭秘。
岱末睡得很沉,腦袋昏昏的,夢裏的她一直在奔跑,仿佛身後有什麼怪物在追逐著。
她不敢停下來。
“岱末……”
“岱末……”
“岱末!岱末!!”
耳邊有一個女人的聲音,不斷的在念叨著她的名字。
起先還是很小聲的溫柔的叫著,直到最後那聲音卻像是終於忍不住的開始瘋狂的聲嘶力竭起來。
她突然從夢中驚醒,額頭上冒出了層層的細汗。
而那電話鈴聲也戛然而止,仿佛從未響過。
因為趴在桌子上睡得太沉了,渾身有些麻木和不自在。
倉皇的把燈打開,屋子一瞬間的明亮,讓岱末的心能穩定下來一些。
抬起手擦了擦額頭的汗,嘴裏喃喃到:“可能是最近學習太緊張了吧。”
有些老舊的時鍾,掛在灰白的牆上,秒針吧嗒吧嗒的轉著。
岱末抬起頭看向牆壁上的時鍾,已經十一點四十五分了。
她那個醉酒父親還是沒有回來。
她嘩啦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把書本合上,躺在桌子上的酒紅色鋼筆在昏黃色的燈光下閃著光澤。
岱末披了一件黑色棉外套,拿起一支手電,從家裏走了出去。
自從父親在一次意外的事故裏,被砸斷了一條腿,母親就離開了他們,從此父親一蹶不振,開始了每日酗酒的生活。
他雖喝酒,卻始終回家得準時,從來沒有過這麼晚還在外麵的時候。
出了小區,她一個人沿著馬路向著那個父親經常去的小酒館走著,路燈在漆黑的夜裏忽明忽暗。
這條街並不繁華,但供應生活所需,該有的超市和小飯店還是挺充足的。
此刻也沒有幾家店鋪燈光亮著。
入夜,四周街道已經黑漆漆的,幽靜且帶些詭異,岱末不禁打了個寒顫。
遠遠望去隻有那個酒館在黑夜裏還閃爍著燈光,她抓緊腳步小跑了過去,心裏卻越來越不安了。
往常本應該熙熙攘攘,熱熱鬧鬧的酒館,此刻卻安靜的異常。
她下意識的摸向了黑色外套的口袋,那裏裝著一把她常年隨身攜帶的軍用匕首,此刻帶給了她一點點的底氣。
酒館的主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用半老徐娘來形容不足為過,她男人死的早,隻留給了她這麼一個酒館。
岱末看著緊閉的大門,眉頭緊縮,試探著上前一步敲門,砰砰砰的敲門聲在幽靜的夜裏傳了很遠。
等了半晌也沒有人來,她的一顆心再次揪了起來,心髒開始砰砰的跳了起來。
不對勁!不可能,這個時候不會沒人的。
她深吸一口氣,嘭的一聲大力推開了大門,由於害怕又迅速向後退了一步。
手裏攥著的手電筒隨著打開門的景象,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咕嚕咕嚕的滾出了很遠。
入目是滿地的屍體。
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衝擊著她,看著那些因為死去多時而有些變得有些僵硬的屍體。
岱末強忍著深深地恐懼。
她沒有立即就跑,反而有些顫抖著快步走向了那個門口側躺在地上熟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