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晉立即站了起來,語氣也非常強硬:“霍思遠,我為了溫心,今天一定要把楚楚帶走。”
我說:“你敢動我女兒,我劈死你!”
我冒出的這句話,瞬時把楚晉震住了,他若有所思的打量我,輕聲說:“你別嚇著了孩子。”
女兒拉了一下我衣角,怯生生的問:“爸爸,你在說什麼?你為什麼要劈楚爸爸。楚爸爸是好人。”
我對女兒吃裏扒外的行為很氣憤:“好人不可以劈嗎?誰規定好人就不能劈?”我這種話連我自己都深感可恥,可是我還能怎麼說呢。我得這麼無聊著,或者過於情緒化,我得讓自己看起來不太像正常人,說白了,我得裝!
不裝我就是霍思遠了,裝下去我就不是霍思遠了。
在是霍思遠,與不是霍思遠之間,我選擇,不是霍思遠。
楚晉打量了我良久,沉思著,緩緩的說:“我來是和你商量的,但是如果你執意不肯,我隻好到醫院查你的病例了。”他神情瞬間嚴厲:“霍思遠,不用我再把話重複了吧?”
我苦笑,要挾呢。原來楚晉也會這一招的。
女兒困惑的望著我,再望著楚晉,大人的世界,小孩不懂,滿臉的好奇,我隻得讓女兒先回房洗臉唰牙,將牙膏擠出來之後,關上門,我才返回客廳,與楚晉正麵交鋒。
“不管你說什麼,我還是不同意。”我說來說去,就那一句話。
楚晉沉默一陣,一隻手插在褲袋裏,良久他忽然問我:“現在你還愛著她嗎?”
我的肩膀劇烈的顫抖了一下,我相信,楚晉已經看到了,他那麼精明,怎麼可能看不到。
“霍思遠,我要感謝你。”楚晉決定開誠布公的談一次:“感謝你把溫心送給我!”他的那隻手,在褲袋裏握成拳頭,“如果沒有你的放手,我也無法擁有。所以,我感謝你,非常感謝。”
我的心裏很亂,四肢無力的站著。感謝我什麼?我不用你來感謝,你隻要以後對她好一輩子就可以了。
楚晉思索著,沉聲說:“但有一點,我弄不懂,你又是怎麼發現我單戀著她?”
我並沒有察覺什麼,故作輕鬆的一笑:“那還不簡單?你是楚風的大哥,你們兄弟關係極好,好到有相同的個性,喜歡同一個牌子的衣服,喜歡同一個美麗的女人。我還發現,你常愛跟在楚風和溫心後麵,我認識溫心的時候,你又常跟在我們後麵,直到我們定下婚期,你才突然消失。那幾年,你過很不容易吧?”
“是,很不容易……”楚晉不動聲色,隨意看了我一眼:“官場不好混,阿諛奉承,圈子世界。相比之下,我更願意選擇商場。那幾年,我為了往上爬,不斷擴建自己的人脈,打通了許多關係,終於爬上那個位置,但那並不是最高的,最高的那個位置還在上麵的上麵,上麵一句話可以改變下麵很多人的命運,也包括改變我的命運。”
回想中,楚晉曆盡滄桑的說:“擠兌陷害、落井下石、聯名控訴,領導們嘴裏一套心裏一套,出門接送耀武揚威,官場就是這麼黑暗。我既然入了那個圈子,我得不斷往上爬,有好幾次,我放棄了,我甚至寫了辭呈,但到最後,我還是堅持了下去,我被我的夢想不斷的拉著,不斷的往前。”
“我想,站高一點,再站高一點,我就能看到我想要的一切。”楚晉感慨萬端的歎息:“女人,金錢,你隻要有能力,通通都向你奔過來。到那個時候,你就可以去選擇,要最好的。而我心目中最好的女人,就是溫心。她雖然已為人妻,可是我看得出來,她過得並不幸福。你們結婚的那天,我也去了,隻是你們沒有發現我。太多太多的人混雜在裏,我像一根草微不足道,誰的眼睛又能看到我?”回憶起來,他的唇角有朦朧如霧的笑意:“那天,她是幸福的,我以為她會永遠幸福。其實婚後有許多次,我都看到她一個人單獨出門,你很少陪她,在我的印象中幾乎沒有。我實在不懂,婚禮上那麼幸福的小女人,怎麼轉身就不見了?雖然她還在笑著,笑容如此美麗,可是那笑容裏的幸福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