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對不起!”溫心彎下腰去,給她深深鞠躬,代替徐鳳珍給她道歉。
盡管道歉不管用。
她不知道是怎麼走出那間病房的,隻知身子不停地發抖,忽冷,忽熱,兩種不同的感受交替糾結內心,腳下無力。
放眼,再看這滿世界的燈火輝煌,隻覺黯淡無光,光鮮的一麵陰影重重,醜陋無比。
她能去找媽媽責問嗎?能嗎?
苦笑。
不能。
那筆嫁妝沒有給過她,那箱珠寶也沒有給過她。
那麼,媽媽到底給過她什麼?家?愛?快樂的童年?是不是這些,到了最後,都是假的?
那麼,媽媽的心目中,最愛的女兒是誰?
是妹妹吧。
她徘徊在深夜的街頭,不知該向哪裏走。
茫茫然走向楚晉的公寓,她想跟楚晉說說話,他一定會好好安慰他,輕拍著她的肩背,憐愛地哄:“心心,不哭不哭……”
心心。
從今以後,再沒有人這樣叫她了。
那是楚晉的心心。
心裏酸酸的,淚水滑過眼角,慢慢的流下來,她在這樣的夜裏,淒惶而無助。
不知是哭她淒慘的前半生,還是哭他悲慘的童年。
她站在楚晉的公寓外,遙望那個窗口,模糊的視線隻有零星的燈火,地上微微晃動的樹影。
“楚晉!你混賬!”
“楚晉!你禽獸!”
心裏壓抑得很想破口大罵,從小就不知道怎樣罵人,她學會罵禽獸,還是在他暴強她的時候。
等了很久,她在失望中,孤獨地離去。
回到公寓。
她連澡都沒洗,“撲通”向後倒在床上,手腳軟而無力。
大大的眼睛,木木地望著天花板。
思緒亂得很。
現在不是那些嫁妝究竟是三億,還是五億?究竟有給,還是沒給?而是霍思遠!
“姑姑,老鼠咬過我的嘴……”霍思遠恐懼的哭聲似乎還衝擊在耳邊,震動著她耳膜,生疼。
那一天的霍思遠,是否在哭泣中暗下決心,安慰他惟一的親人:“姑姑,我長大後,要保護你,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背負著這麼多,在和自己戀愛時,在和仇人的女兒相處,他快樂嗎?
又或是,他曾經快樂過?曾經也想快樂?
模模糊糊睡去,直到第二天起,發現時間不夠了,漱洗完畢,慌慌張張趕去上班。
“早……”推開設計部的大門,有人同她打招呼,溫心匆忙點頭,在看到程一凡坐在她崗位上時,直覺不妙。
果然,他抬頭望了她一眼,開口說:“從今天起,你調去總裁室。”
調去總裁室幹什麼?莫明其妙!
溫心卻有些緊張地問:“那,那是什麼工作?”
“助理二!”程一凡起身,丟下一本文件袋在她桌上,“盡快收拾東西,到我辦公室。”
“程總,我還有一個係列,沒有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