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1 / 2)

碧落坐在石屋之中,與一白胡子老人對坐耳視。

那老人長了一把山羊胡,嘴唇上麵還有兩撇小胡子翹著尾巴,偏生在那對小胡子上麵還長了一顆黃豆大小的黑色痦子,上麵還長了一撮黑色的毛發。

但看樣貌,這老人是在不像是修真人士,也不像是一個正經大夫,在加上他一麵給碧落把脈,一麵撚著自己那顆痦子上的毛,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江湖郎中,最不靠譜的那種。

碧落怎麼看也不能將他和方才的沈嶠沈大夫聯係在一起,這兩人是真的師徒嗎?

如今看來,先前領著他們進村的齊穀竟成了他們目前遇到的最“正常”的人。

屋子裏麵的碧落在感慨神農穀果然不凡的同時,屋外等候的楚辭和當年的故友沈嶠聊的正開心。

“哎,真是沒想到,竟然真叫你收了一個天靈根做徒弟。”

沈嶠萬分感慨的說道,少年多輕狂,他認識的人當中,楚辭尤甚,可他卻無論如何也沒料到,當年的一句玩笑他竟然真的實現了。

“是我師兄疼我罷了。”

楚辭搖了搖頭三言兩語說了雲庭代他收徒一事。

“你,還沒有回去嗎?”

沈嶠低聲問道,楚辭的一幹朋友當中,恐怕隻有自己完完整整的知道當年楚辭究竟經曆了什麼。

這個人如今能夠站在這裏,誰也不能想象他曆經了多少磨難。

與其說是上天垂青,不如說他不肯認命。

“當年的事其實我查的差不多了,可我不敢回去啊.......”

老友麵前,楚辭難得的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麵。

是啊,他不敢回去.......

麵對自己曾經當做親弟弟對待的仇人,他究竟該手刃,還是放任?

“是他嗎?”

沈嶠問道,那個名字他們彼此都不敢提起,怕說出口便在沒有回去的可能,即便他們都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楚辭沒有說話,隻是抬著頭看天。

沈嶠從對方的沉默裏讀出了那個最讓人心痛的答案。

楚辭昂著腦袋,沉悶的嗓音帶著失望從沈嶠的頭頂上方飄落下來。

“......確定是他後,我一再告訴自己,也許他有什麼苦衷,可我不敢繼續查了,更不敢當麵質問他,我怕他沒有苦衷,更怕他其實很早之前就想殺我了......“

“你說當年我們多好啊。”

“我們三個在前麵天不怕地不怕的闖蕩,你就跟在後麵撿受重傷的我們,那會兒你跟小姑娘似的,他老愛粘著你,我還跟方柯說幹脆叫他娶了你算了......”

“那年我化形,雷劫之下我險些就真死了,可死之前我卻總惦記著想問問他,究竟我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楚辭的聲音裏沒有半點哭腔,可沈嶠卻知道楚辭的心裏在滴血。

他沒有辦法開口勸對方看開一些,楚辭一直是他們當中最能言善辯的,仿佛什麼事情到他這裏都不難解決。

可如今,他雖仍是當年模樣,心裏卻有了一個怎麼也解不開的結。

“嘖,不說這個了。”

楚辭砸了一下嘴巴,低下了腦袋,推著沈嶠的身子便向一旁淩昆兄妹二人玩耍的地方去了。

“爺帶你去逗逗爺的兩個徒孫去!”

楚辭的臉上又揚起了肆意的笑容,仿佛剛才低沉的那人並不是他一樣。

楚辭推著沈嶠從田間跑過,引起許多他同門的不滿,沈嶠雖然也不大舒服,但他並沒有阻止楚辭。

“師祖。”

楚辭一路推著沈嶠在淩昆楚晴二人麵前停下,原本蹲在藥田邊好奇的研究草藥的淩昆兄妹二人見到楚辭連忙站起身來行李。

“叫沈師叔。”

楚辭指了指身旁的沈嶠對二人說道。

“沈師叔。”

二人乖乖叫了人,沈嶠當下便要掏個見麵禮給兩個孩子,卻被一旁的楚辭伸手攔了下來。

“見麵禮要給就給點實在的。”

沈嶠麵對老友的話有些無奈的攤手問道,

“那你說什麼是實在的?叫他們去我的藥田裏隨便拔?”

楚辭做考慮模樣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也不是不可......”

“你快歇了這個心思吧。”

“行了,不和你鬧。我這兩個徒孫還沒開始修行呢,你正好幫我調理調理,沈大夫的方子如今那可是千金難求啊,這份見麵禮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