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緊地捏住了自己的手,既然已經開頭了,還有回首的餘地嗎?
情蠱,情蠱……
那是段妃生前最最忌憚的蠱術,她親口告誡過烏丹雅:“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不得已需要用上蠱術,母妃也不怪你,但你一定一定要記住,此生此世,千萬不要沾染情蠱。情蠱在蠱術之中,不算得很難的術法,可是這個蠱術,卻是所有蠱術中自身反噬最厲害的。沒有哪個施蠱的人全身而退過。”
烏丹雅抱住了自己的頭,反噬固然可怕,可是母妃並沒有提醒她情蠱的反噬到底會讓施蠱人怎麼樣,有失去一切可怕嗎?
黑暗中又想起了銀子若有似無的聲音,“如果你想對焰王爺施情蠱,我會幫你……我會幫你……我會幫你……”
“我會幫你~~”
烏丹雅緊緊閉上的眼睛終於又睜開了,“幫我!幫我弄十根表哥的頭發。”
“嘿嘿嘿嘿~~~”回答烏丹雅的是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第二天一早,烏丹雅的床頭果然多了一個小小的錦囊,錦囊裏麵,是一小撮烏黑柔亮又略顯粗糲的長發。
烏丹雅拿起那撮頭發,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她將頭發放在胸口,似是抱著什麼寶貝一般,良久,才一瘸一拐的從床上下來,走到梳妝台前,拿起了一把剪刀,在自己的中指上狠狠地剪了一刀。
鮮血滴滴答答的流在瓷白的碗裏,綻開一朵朵妖豔的花。
烏丹雅的笑容也變得妖豔起來。
“表哥,表哥,你是我的……”
烏丹雅一邊念念有詞,一邊將頭發點燃,把灰燼搓進了碗中,又從腿上扒下了一隻血蜈蚣扔到了碗中。
那血蜈蚣嗜血如命,一到碗中,便將混著頭發灰的鮮血喝淨了,喝得肚子都圓溜溜的,漲得整個身體幾近透明。
烏丹雅將血蜈蚣捧到手上,又緩緩放到地上,輕輕對它說道,“去吧,去找你真正的主人……”
……
“啊呀!什麼東西!”簡洵夜一咕嚕從床上坐了起來,對著腳脖子狠狠一拍,拍到了一團黏膩。
“靠,蜈蚣!娘子,娘子!你沒被什麼蟲子咬吧?”簡洵夜第一時間想到了葉千玲,連忙將已經熟睡的葉千玲拉了起來。
葉千玲揉著惺忪的睡眼,“蟲子,哪有蟲子?!”
她可是最怕蟲子的!
簡洵夜玩心頓起,提著方才被自己拍死的武功丟到葉千玲麵前。
“啊!”葉千玲嚇得驚聲尖叫。
簡洵夜見葉千玲是真的怕,連忙將蜈蚣屍體撿了起來,遠遠扔開,“真是委屈我娘子了,西夏濕熱,又四處環山,蚊蟲蛇鼠猖獗。明兒我讓錢飛龍在咱們的帳篷四周撒一圈硫磺粉就好了。”
葉千玲看著那團血呼啦差的蜈蚣屍體,“它怎麼吸了那麼多血,咬你哪兒了?”
簡洵夜摸了摸腳脖子,“沒事。”
葉千玲低頭一看,隻見簡洵夜的腳脖子上兩個小小的血點點,分明就是那隻蜈蚣的傑作,四周的肌肉也通紅的,微微有些腫起來。
最不可思議的是,這麼小的傷口,空氣中卻彌漫著一股經久不散的血腥的味道。
“真的沒事?”葉千玲有些擔心。
“真沒事。”簡洵夜大手一揮,“在桃花鎮睡牛棚的時候,我還被蛇咬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