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寒暄了半日,又用了一頓歸寧宴,葉瓊玲便得跟張伯俊回張府了。
尤氏不免又舍不得起來,拉著女兒的手,“到了那邊,一切可都要謹慎行事,不可再像在家裏那樣無拘無束。”
葉千玲笑道,“尤姨娘,您趕緊放她回去吧!她這少奶奶剛做三天,正在興頭上呢!等把張府摸透了,不用你說她肯定要天天往回跑。”
尤氏撲哧一聲笑了,想想小兩口剛剛新婚,張府那頭確實還有許多親朋好友需要招待認識,張府裏也有事情要慢慢熟悉,便也不敢太留葉瓊玲,隻說道,“有空你們可得多多回來。”
張伯俊應了,葉瓊玲卻已經爬進了轎子,壓根兒沒聽到尤氏的話。
尤氏歎口氣,“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呀?”
這廂葉府之人分成兩撥,一撥替葉瓊玲幸福的婚後生活感到開心,另一撥,則是沒來由的想方設法的想要看葉瓊玲倒黴,最好能被婆家淩辱,那就更好了!
那廂葉瓊玲和張伯俊也已經回到了張府。
夫妻倆剛剛新婚,好得蜜裏調油,進門都是手牽著手。
第一件事自然是去見張夫人張老爺,彙報一下今日回門歸寧宴的情況。
剛到張府上房,隻見那幾個庶子媳婦也都坐在裏頭陪著張太太說話,葉瓊玲不是個功於心計的人,卻也嗅到了一股來者不善的氣息——
原來自從那日婚宴之上葉黛玲把葉瓊玲“被擄”之事告訴了這幾個碎嘴婆娘,這幾個婆娘就等著空子的想向張夫人打小報告。
哪知道張夫人剛剛得了葉瓊玲這麼個寶貝嫡媳婦,疼都疼不過來呢,哪裏有空搭理她們?
這幾個婆娘急得眼都紅了,好容易等到葉瓊玲今兒回門,總算是瞅到了空子,齊齊約好來到了上房,七嘴八舌、添油加醋的把葉瓊玲“被擄”的事說得活色生香。
“母親大人啊,您是不知道啊,這葉府是在坑咱們啊!”
“是啊是啊!伯俊這媳婦兒可是不潔之身嫁進來的啊!她在娘家的時候,半夜叫采花賊擄走過呀!”
“可不是?聽說被擄走了八天七夜!嘖嘖嘖,這不得給糟蹋壞了嗎?”
“哎喲喲,我們伯俊一表人才,又是金科第四名的進士,倒了什麼血黴娶到這種女人啊!”
“可不就是這麼說嘛!可是父親大人隻是個刑部侍郎,伯俊那嶽丈可是堂堂相國啊!官大一級壓死人,大了這麼多級,能把整個張府都壓死啊!咱們惹不起啊!”
“難道伯俊就隻能跟這麼隻破鞋過一輩子了?太慘了吧!”
張夫人聽了,差點氣厥過去。
這會兒一眼看到葉瓊玲,眼神都變了,整張臉都黑著,跟葉瓊玲欠她一百萬兩黃金似的。
張伯俊也感受到了低氣壓,暗地裏握緊了葉瓊玲的手,上前訕訕道,“母親,今日兒子和媳婦去嶽丈家,嶽丈一家對我都很好呢,那邊老太太還送了一副犀牛角給我……”
“哼!”張夫人從鼻子裏哼出一聲,“眼睛都沒有抬一下,心裏有鬼,自然要對你好一點了!”
“有……有鬼?兒子不懂母親這話是什麼意思。”知子莫若母,張伯俊那日經過簡洵夜的提醒,這會兒看到自己母親這樣子,再看看旁邊幾個嫂子的模樣,便也猜到發生了什麼,隻是他心裏有數,卻不能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否則就要把葉千玲和簡洵夜扔到水裏去了,隻得裝傻充愣了。
“你說我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