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玲嘖嘖嘴。
長公主立即暴怒,“你這沒教養的野丫頭,嘖什麼嘴呢?”
葉千玲微微一笑,“臣女在想啊,母妃確實隻是個妃子,陛下也確實隨時都可以把她廢掉,可是為什麼都快二十年了,陛下還是這麼尊重母妃,母妃說什麼就是什麼呢。倒是長公主殿下您……嘖嘖嘖……”
話不必說完,意思達到就可以了。
柔妃冷了武皇二十年,武皇還是跟在她屁股後頭轉,長公主為高麗國君嘔心瀝血二十年,卻隻換來丈夫的漠視和嫌惡。
能比嗎?
長公主氣得快要爆炸了,“賤丫頭!你再敢多嘴半句,本公主縫上你的嘴!”
“公主,你夠了!你是長輩,何苦跟一個後輩這樣計較,傳出去,丟的也是你的麵子!”高麗國君神補刀。
長公主胸口那股氣啊,悶得快要炸了,卻無處可使——畢竟高麗國君說得沒錯,自己是長輩啊!
不能跟葉千玲計較,那隻能跟哄著自己來捉奸,卻害得自己丟醜的那三個丫頭計較了!
長公主當即轉過身來,對著葉黛玲、木伽羅和湯鈴惡狠狠地看了過去。
葉黛玲已知事情不妙,連忙拉著木、湯兩人跪下,“長公主殿下,都是臣女不好!臣女不該還沒搞清楚事情緣由,就去向長公主稟報!”
長公主氣得恨不得把這三個死丫頭一人踹上一腳,可是葉黛玲是四皇子的未來側妃,如今舅舅湯若海又得勢,動不得;湯鈴就是湯若海的女兒,也動不得;木伽羅父母雖然草包了些,卻是莊德太妃的侄孫女,依然動不得。
那口氣啊,哪兒也出不去,最後隻得看向自家惹是生非的女兒金孝恩身上,越看越來氣,“你這丫頭,本公主對你教導這麼多年,你全學到狗肚子裏去了?!”
金孝恩偷雞不成蝕把米,既惹怒了柔妃,又氣壞了高麗國君,這會兒連自己親媽都煩了她,滿肚子的鬱悶化作一聲哀嚎,扯嗓子便大哭起來。
高麗國君也是越看越氣,對著長公主怒道,“你看看,你看看,都是被你慣成了這個不成器的樣子!”
說完,氣呼呼的走了。
長公主本來還氣憤,看道女兒委屈大哭,又心疼了,拉起金孝恩道,“一座破宮殿,有什麼好稀罕的,以後不許再來了!”
金孝恩聽了,哭得越發狠了。
地上那三個,見長公主走了,也立即悄咪咪逃了。
柔妃心裏五味陳雜,也顧不上去追究她們,隻心煩意亂的站在佇立在桌前,看著那一團被撕碎的畫。
葉千玲知道柔妃這會兒不希望身邊有人打攪,便輕聲說道,“母妃,少年時的夢幻已經被現實打破了,兒臣還是希望您能早些回歸現實生活。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才是心上人啊!”
柔妃愣愣的抬起頭苦笑,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下來了,“千玲,本宮是不是好糊塗?”
“好在隻是糊塗,沒有釀成大錯。”
“多謝你,若是沒有你,隻怕本宮不會這麼快看清那個人。”
葉千玲婉轉一笑,“可您現在不止看清了‘那個人’,還看清了身邊‘這個人’,不一定就一無所獲啊。”
柔妃低頭,眼角晶瑩擦幹,嘴角卻露出一絲甜意,是啊,“那個人”果然是個草包無誤,身邊“這個人”,才是真正值得去敬畏去愛戴的啊!
“本宮懂了!”柔妃淡淡笑道。
葉千玲卻收起笑意,眼底流出一抹焦憂,“隻希望為時未晚。”
柔妃皺眉,“千兒這話是何意?”
武皇已經跟在自己屁股後麵求了二十年,如今自己回心轉意了,難道還不能琴瑟和鳴,相敬如賓?
葉千玲撇撇嘴,“逍遙侯李勝,大破東疆宛國之後,從宛國帶回了宛國第一美女,敬獻給了陛下。”
柔妃笑得淡然,“自古以來,作為帝王,後宮裏百花齊放也是正常的。”
能夠這麼淡然,是因為有信心,那些個野花,都不過是柔妃的陪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