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雙眼睛看著呢!皇後娘娘和長公主都盯著呢,她大概也是做給未來婆母看的!”
“你這小蹄子,這話說得就不公道了!就算是做給人看的,能做成這樣,也是不易啊!將來待娘娘開恩,許你出宮說婆家,看看你到了婆家,能做成這樣不?隻怕要端奶奶架子,叫婆家伺候你呢!”
“你說誰端奶奶架子呢!瞧我不撕爛你的嘴!”
“哎喲喲,饒命啊,少奶奶發威了!”
兩個宮女兒追著鬧著跑開了。
聽了牆角的葉千玲卻是目瞪口呆——她不敢相信,剛才那兩個宮女兒說的人,是傲慢矜貴的葉黛玲嗎?
以葉千玲對她的了解,別說是皇後娘娘盯著了,就是王母娘娘盯著,葉黛玲也做不出給別人倒夜壺刷淨桶的事兒!
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她明明厭惡無比的病夫,大皇子!
她的夢想是做高高在上,嬌貴矜持的貴婦,甚至是皇後!
她怎麼可能給人去做這麼低賤的活兒?
“怎麼了,覺得不可理喻?”簡洵夜其實也覺得不可理喻。
“不知道她又在搞什麼花樣,進去一探虛實再說。”
兩人亦步亦趨,往簡天佑寢殿走去,還沒進門,便聞到一陣陣濃鬱的藥味兒。
進門一看,卻是葉黛玲親自架了小火爐,也不顧火焰烘烤得滿臉汗水,拿著一把玉骨小絹扇,輕輕地扇著火,仔細的看著火爐子上的一小鍋湯藥。
她的神態虔誠而又用心,都沒注意到葉千玲和簡洵夜走進來了。
見藥汁開了,連忙從懷中掏出絲帕,也不怕帕子被浸上藥汁,直接就包住鍋柄,將鍋中藥汁潷進一隻青瓷小碗中,還不忘順手拈了兩粒冰糖扔進去,待冰糖化開,又用嘴輕輕吹涼了,才送到床邊。
“大殿下,喝藥了。”
說著,便把簡天佑扶到自己懷中靠穩,耐心的一勺一勺為給他喝。
待簡天佑一臉幸福的喝完藥,又把他放平在床上,還掖了掖被角。
葉千玲看呆了,這……是葉黛玲嗎?!
比鄉下的童養媳還要低眉順眼、逆來順受!怎麼可能是堂堂葉府二小姐?
皇後就坐在一旁,看著葉黛玲做完這一整套工作,點頭讚道,“這段日子,辛苦你了。”
“都是黛玲應該的。大殿下好,臣女才能跟著好。”葉黛玲柔聲應道。
“你能想通這一點,很好。女人,以夫為天,他是你未來的夫。”
“臣女銘記皇後娘娘教誨。”
“咦,老七來了?”皇後看到門口的簡洵夜,微笑著招呼道。
近來簡天佑病勢好轉,她心情頗佳,人看著也柔和了些。
“來看看大哥。”
“多虧葉家二小姐的悉心照料,你大哥好了許多。依本宮看,待他這次好了,就求你父皇把婚事操辦了,把佑兒交給葉家二小姐,本宮放心。”
“臣女不敢當。”葉黛玲還是低眉順眼的,像個受氣包一樣,給她什麼,她都默不出聲的受著。
皇後看著很喜歡,可是葉千玲看著,卻覺得毛骨悚然!
這不是葉黛玲的本性。
事出反常必有妖!
葉千玲知道這中間一定有什麼不對,可是她找不出來哪裏不對。
兩人在床前陪簡天佑說了幾句話,簡天佑似乎很是倦乏,簡洵夜又擔心葉千玲身子虛弱,受不住這屋子裏的藥氣熏陶,便告辭退出。
剛出金華殿,曼羅便已經守在殿外。
“查到什麼了?”
“盛京城外,有一批柔然探子,不出意外,是跟著滄月公主一起來的,滄月公主進城了,他們卻守在了城外。”
簡洵夜目露精光,“繼續說。”
“滄月公主這兩天飛鴿傳書數封,我截下了一封,滄月吩咐他們全神戒備,隨時聽命行動。”
“武皇親口與她約定一月之期,她為何突然翻臉不認人?”葉千玲凝神問道。
“具體為何,我還沒查清楚,但隱約聽到那些探子說,好像是滄月公主得到密報,說一月之期是武皇陛下和咱們王爺合夥坑騙她,故意拖日子的。”
“她怎麼會知道!”
這下簡洵夜和葉千玲都鎮定不住了。
曼羅被簡洵夜狠狠訓斥之後,不再貪玩,作為軍人謹慎果決的素質便又展現出來。
“雖然沒有具體確定,但我猜,是二小姐派人透露給她的。”
“葉黛玲?怎麼可能?她最近都在宮裏侍奉大皇子啊!”葉千玲更是不解了。
“二小姐的舅舅湯若海前段時間升了官職,是新上任的衛尉卿,而那一萬斤火藥的炮製任務,便是交到了衛尉司。”曼羅機巧的解釋著。
葉千玲一下子就明白了。
湯若海把武皇拖延一月,用來製造火藥,以和柔然對峙的機密告訴了葉黛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