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靜瀟很滿意她的反應,勾起嘴角:“不信啊,那你自己去問涼生啊,看你是不是以後都不能生了。”
白曦曦臉色煞白,溫涼生當真無情到這個地步?
“白曦曦啊,你說你,天生啞巴,雙腿廢了,現在還不能生了,丟在路邊都沒人會撿,真是太可憐嘍。”孫靜瀟虛情假意地唏噓幾句,毫不掩飾快意,大笑著離開。
白曦曦則像被人施了定身術,一動不動,烏黑的眼睛死死盯著門口。
雲姨回來時,看到她挺直身體,腹部的傷口都被裂開,血滲透紗布,頓時“哎呀”一聲,連忙找來醫藥箱幫她包紮。
“太太,您的傷口還沒有愈合,不能做太激烈的動作,萬一傷口裂開,發炎了可就完了?”
白曦曦聽著,忽然間像喪失了所以力氣,靠在床頭慘兮兮地一笑——事到如今,還能有什麼是她不能承受的後果?
她喉嚨幹澀,不死心地問雲姨:“我以後真的不能生了?”
看著她的手語,雲姨遲疑:“這……”
白曦曦盯著她:“你是我的護工,你一定看過我的病曆,你跟我說實話,我以後是不是都不能有孩子了?”
雲姨確實看過病曆,上麵寫著,因為傷及子宮,白曦曦以後能懷孕的幾率很小,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生呀,連忙寬慰道:“太太,您別多想,醫生說隻是很難有孕,但還是能有孕的。”
白曦曦的雙手無力地垂在被子上。
什麼還能有孕,她的子宮都沒了,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孕的。
溫涼生啊……
這個名字曾被她在心中反複呢喃了無數遍,念出了最動人的音調,這個名字也曾被她在紙上書寫過無數遍,一筆一劃都刻在了她的心裏。
她曾以為隻要她堅持,他總有被她捂熱的一天,可到頭來呢?
燙過頭,把自己都燙傷了。
她就不該愛上那男人。
雲姨還在勸她:“您別喪氣,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是‘一定’的,像您沒辦法說話,不一定是真的一輩子沒辦法說話,我曾照顧過一個人,他啞了二十幾年,最後被一個很厲害的醫生治好了,沒準您也能治好。”
白曦曦比著手語回道:“我從出生就是啞巴,怎麼可能還能說話?雲姨,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謝謝你,但我都習慣了。”
包紮好了傷口,雲姨猶豫地看了她一眼,輕聲說:“少夫人,外麵的人把您傳得多壞多壞,可我覺得,您是個好人。”
她和雲姨剛認識不到一天,她都能覺得她是個好人,而和她認識三年的溫涼生,卻始終認定她十惡不赦。
白曦曦蒼白的臉上泛開輕笑:“如果好人都是我這種下場,那我寧願做個壞女人。”
……
溫涼生是在傍晚時出現的,他穿著整齊的西裝,身姿筆挺,相貌英俊,一如當年她初見他時,讓人看一眼就挪不開眼。
他隨手解開西裝外套的紐扣,鬆了鬆領帶,不太自然地說:“我聽說你醒了,來看看你。”
白曦曦對他已經無話可說,別開頭,兀自望著窗外。
到底是天之驕子,受不了一點冷待,見白曦曦沒有理他,溫涼生的語氣就冷了下來:“這次雖然是瀟瀟傷了你,但也是因為你先激怒她,歸根到底,是你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