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男聲似乎在哪裏聽過,雪織一下子沒辯別出來,隻好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不會不記得我了吧!我是伯牙。”
他?這個時候,這麼莫名地打電話來所謂何事,心裏猜忌著,聲音裏卻是很平靜,“我記得,你有什麼事?”
“還是當麵說吧,你約個時間,我有東西要交給你。”
“東西?是什麼?你先透個底吧,別這麼故弄幻虛的。”
伯牙在電話裏笑了幾聲,雖然看不清表情,卻無端地有此刺耳,他道:“冉小織,我是孫家的人。”
孫家兩個字跳出來,就如同魔咒一樣,給她施了定身法,恍神許久之後,她聽見自己艱澀的聲音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約時間,見麵之後,你就明白了。”
雪織的心神不定在掛電話許久之後,還恢複不過來,伯牙竟會是孫家的人,孫家那場婚禮的盛況,自然是該出現的都出現了,伯牙能平安無事,說明當時不在其中,那麼他這時突然表明身份,又是何意?
這要猜是猜不出來的,雪織躺在休息室的床上,帶著一肚子的百思不得其解睡了過去,因為答應了晚上七點見麵,所以,她隻有一個白天的時間去調查他。
段孫兩家是宿敵,所以孫家的一手資料很快就送到了雪織麵前,第一次真正用一個旁觀者的心態來看段孫兩家的恩怨,她才發現裏麵的很多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決的宿仇,早已經無法單純去論孰是孰非了。
隻是孫家裏麵並沒有叫伯牙的人,甚至和他相似資料的竟然也找不到,他既說自己是孫家的人,捏造的可能性很假,藏於S市那麼久,身份隱匿得如此之深,自是有備而來,那麼他到底是孫家的什麼人,找她又會是什麼事?
就這麼到了晚上,雪織去赴了伯牙的約,地點是一家名不見經傳的中式茶樓,到了飯點時,人卻也還挺多,留下貼身的保鏢在外麵,她進了包廂。
門打開的那間隙裏,伯牙當然也瞄到了雪織身後跟著的人,嘴角一翹,道:“你還真是謹慎。”
“過獎了,你完全可以說我怕死。”
雪織當沒聽到他的諷意,自顧自地坐下來,環視一周,便望著他道:“我該叫你伯先生?或是孫先生?”
“我沒有姓氏,伯牙隻是一個我眾多名字中的一個。”
伯牙端起茶壺很專業地開始泡茶、斟茶,神情很專注,和之前雪織所見的那個有些神棍的氣質截然不同。
對於雪織打量,伯牙也不在意,藏於鏡框後的一雙眼睛,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利芒。
“請喝,這是上好的廬山雲霧茶,因它是深山裏野生,不過近年因旱情影響了它的生長,所以也變得更加稀罕起來。雲霧茶的特性,有詩讚曰:‘廬山雲霧茶,味濃性潑辣,若得長時飲,延年益壽法’。素來以‘味醇、色秀、香馨、湯清’享有盛名。茶湯清淡,宛若碧玉,味似龍井而更為醇香。”小鉛注:摘自度娘啊!
雪織看得他又神叨起來,想要自奔重點,又會顯得沉不住氣,隻得學他慢慢地淺飲一口,不忘讚道:“伯牙先生好雅興。”
而她的淡定和不急不徐卻大大地出乎了伯牙的預料,他想看到的是被自己打亂了陣腳的冉小織,而不是眼前這個好象把一切都看成浮雲的女人,她作為孫家的過門的寡婦,見了他至少要表現得驚訝,要刨根問底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