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晴道:“皇上隻是勸我不要將此事放在心上,這件事不宜聲張,太子是儲君,事關國本,我隻能忍著!”

謝老夫人聽了,則有些慌了,問:“那……那皇上沒提思茹?”

“沒有!”謝晚晴幹脆地道,她知道謝老夫人打著什麼主意呢。

她八成還尋思著,借機讓太子納了謝思茹,太子看在謝崇光的份兒上,怎麼也會給謝思茹一個庶妃的名分,到時候若是謝思茹得寵了,自然有謝家的好處。

謝晚晴一句沒有,打破了謝老夫人的小算盤,謝老夫人滿臉失望地道:“那……哎,晚兒,這件事你是什麼打算?”

“我本想就此和太子退了親事,可是皇上不同意,我也隻能作罷,我這裏隻覺得心煩意亂的,哪裏還有什麼主意!”謝晚晴幹脆將事情全都推脫出去,任他們各自打各自的算盤,她全都不管。

謝老夫人皺眉,不悅地道:“你怎麼還想著退婚?這婚是你隨便能退的麼?真是糊塗,以後不許再有這樣糊塗的想法了,多少人都盼著的親事,你還不想要!”

謝崇光也道:“你祖母說的對,這種事情不要隨便說,萬一激怒了皇上和太子,你能承擔得起麼?不要任性,太子現在閉門思過,你也找機會去看望他一下,修補一下關係,莫要鬧僵了!”

謝晚晴看著謝老夫人和謝崇光,覺得可悲又可笑,在他們眼裏,自己隻是個棋子,一個可以助他們平步青雲,使他們揚眉吐氣的棋子。

至於棋子是快樂是悲傷,他們那裏會關心呢?

謝子安沉默了很久終於忍不住開口,道:“父親,晚兒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憑什麼還要去主動示好?太子德行有失,閉門思過,乃是他應得的懲罰!”

“子安!”謝老夫人嗬斥道。

謝崇光也吹胡子瞪眼地看著謝子安,道:“你在混說什麼?這話是隨便能說的麼?他是太子,未來的皇帝,你……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可是晚兒是您的女兒,我的妹妹,我隻在乎晚兒的感受,看著自己的未婚夫君,和妹妹做出這樣的事兒,你們考慮過她的感受麼?”

謝子安怒了,他覺得謝家真是個冰窟,沒有絲毫人情味。

“你……你真是太幼稚了,要你平日裏多讀點書,考個功名,你偏偏不肯,在外麵肆意遊蕩,不務正業,對實務是半分不懂,她的感受重要,還是謝家的前程重要?”

謝崇光直截了當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半點兒掩飾也不帶。

謝晚晴微微勾起嘴角,這一切她早就看穿了,所以……真是半分也不覺得難過呢!

謝子安隻是震驚地看著謝崇光,為人父者,竟涼薄至此!

“父親,我沒想到,你會說出這樣的話,可是我可以很肯定地回答你,在我心裏,親人,妹妹,比所謂的前程,所謂的榮華富貴,重要一千倍,一萬倍,根本就不可相提並論!”

謝子安的心在這一刻冷到了極點,也悲憤到了極點,他先前憤然離家,可能更多的是需要出去曆練,其次是因為看不慣柳氏。

可是現在,他卻比任何時候都想逃離謝家,逃離這個毫無感情的魔窟!

謝晚晴看著謝子安的側臉,眼裏蓄著淚,她知道,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出自真心,他用他的生命證明了自己。

寫崇光的臉色赤紅,不知道是怒是羞,隻是涼涼地哼了一聲,道:“幼稚可笑!”

“子安,你怎麼對你父親說話呢?越發沒規矩了,這些年,你在外麵,根本不知道你父親的辛苦,他為這個家操`了多少心,身居高位,處處戰戰兢兢,你們做子女的,怎麼就不知道體諒他?”

謝老夫人看不過去,終於還是為自己的兒子說話了。

謝子安微微閉上眼,道:“父親的辛苦我能明白,但是父親已經位極人臣,為什麼還要想著依附太子呢?即便晚兒會和太子結婚,父親也不要站隊,您是丞相,隻管忠於皇上,太子若有朝一日當了皇上,您再去表忠心不遲!”

謝子安的話,讓謝老夫人和謝崇光的臉色頓時拉得老長,全都用一種帶著慍怒的眼神看著謝子安。

他們內心不可說的東西,竟然被謝子安毫不掩飾地揭露出來,這是令他們不能容忍的事兒。

“謝子安,你給我閉嘴!”謝崇光終於是忍無可忍地暴怒出來。

“子安,你過分了!”謝老夫人也難得地對自己的愛孫表示了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