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玉譽士夫和重光葵聽見方浪的話後,久久無語,這樣的要求實在是太過分了,雖然,方浪說得天花亂墜,什麼喜歡華國古董,什麼博物館,這些都是解開,他真正想要的是他們日本這幾年通過戰爭,從華國獲得的所有收益中的很大一部分財富。
這讓重光葵回憶起了當初他和盟國進行投降談判時,所受到的屈辱,那時候的屈辱是來自國家層麵的,而現在的屈辱則更多是私人層麵的。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重光葵卻沒有了第一次向盟國投降時那種強烈的屈辱感,也不知道是不是投降過一次的人,對再次投降似乎已經變得不太在意了,所以,他的心裏對於方浪的要求並不感到十分憤怒,反而對方浪所說的友誼很感興趣。
但兒玉譽士夫卻對方浪的這個要求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憤怒,特別是方浪這種步步緊逼,得寸進尺的態度,將他本來因為害怕方浪的勢力感到惶恐的情緒,都掩蓋了過去。大腦一陣充血,雙眼慢慢變得通紅,恨不得拿出自己的武士道精神,和方浪來個同歸於盡。
就在他想著要怎樣拒絕這個無理要求時,一旁的約翰克拉克卻已經率先開口了。
“方將軍的要求,兩位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要知道方將軍的友誼可不是誰都有資格獲得的。”
此話一出,本來就在思考著方浪所說的友誼,到底能給他帶來什麼的重光葵,馬上就是眼前一亮。
雖然,他不知道這個年輕的巴西海軍少將有什麼過人之處,但能讓一個美國海軍上校都可以提醒的人,顯然不會是簡單人物。加上兩人前麵的談話中可以看出,方浪似乎對麥克阿瑟都有很大的影響力,這讓他不得不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說到底重光葵是個政客,在他的觀念裏,無論是什麼都是可以拿來交易,現在他要做的無非就是權衡利弊,計較得失,看看怎樣可以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方浪想要的這些華國古董並不在他手上,也不是屬於他的財產,甚至都不是日本政府的財產,而是日本人通過各種各樣的途徑從華國掠奪或購買而來的。
他個人對這些文物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家裏的幾個藏品也是他人贈送的,送出去他也不覺得心痛。所以,在他的心目中,別的日本人手上的文物,顯然是沒有他自己能夠獲得方浪的友誼重要的。
那麼他的選擇就非常容易做出來了。想明白這一切的重光葵,有些迫不及待地看向依然一臉淡然,顯得高深莫測的方浪道:
“不知道方將軍的友誼,能給我帶來什麼實質性的好處?”
重光葵的話讓方浪看到了一個政治家的貪婪,但這種貪婪對方浪來說根本就不在意,他知道這家夥是個日本甲級戰犯,但現在美國人既然已經將他放了出來,就說明美國人已經準備利用那些日本的軍國主義戰犯來對抗隻有一個海峽之隔的蘇聯威脅了。
這種情況下,像重光葵這樣的日本戰犯,重新走上日本的政治舞台顯然已經無法阻止。
而經過剛剛一段時間的消化,方浪已經隱約回憶起了一些這個家夥出來後的經曆,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家夥在朝鮮戰爭後,重新成為了新的日本政府副首相和日本外相。
雖然他不記得他的具體經曆,但可以確定這家夥想要的一定是重新回到政壇。
但現在是1949年,他想要重回政壇就有一個難以逾越的障礙,那就是盟軍總部在1946年在日本頒布的《公職追放令》,這個命令的主要內容就是禁止二戰戰犯出任公職,哪怕是這些戰犯已經受到了懲罰,服刑結束。重新通過政黨選舉成為公職人員也不可以。
受到這個公職追放令影響最大的就是後來的日本首相鳩山一郎,這家夥在日本投降後,創立了日本自由黨,戰後首次大選時,就在議會獲得了141個席位,成為議會第一大黨。
按照議會政治常規,他就是理所當然的新任日本首相,他自己對此也是深信不疑,就在他興高采烈地準備宣誓就職時。盟軍公布了《公職追放令》,而他因為在戰爭時期擔任過議員職務,並發表過吹捧法西斯的文章。被迫離開政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