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玉嬈低下頭捏了捏兩個崽崽的手心, 有些嚴肅的道:“等會我們進去拜會先生,雲寶和嘉寶要乖乖的,能做到嗎?”
雲寶和嘉寶齊聲:“能!”
“雲寶和嘉寶真乖~”宋年開心的扯起兩個崽崽的手, 然後踏進了博源學舍。
此時學舍應當是正在上課, 院落裏靜悄悄的, 隻有廂房內傳出了陣陣誦讀聲, 幹淨清脆,是孩童的朝氣。
既然先生在授課, 自然是不好打擾的,許玉嬈便牽著兩個小家夥到亭子的石座上等著, 然後輕聲的囑咐著兩個小家夥, 一會見到先生要如何問好等等。
正說著,遠遠便行來一個婦人,懷中抱著一個不滿一歲的奶娃娃,抓來抓去玩的很是開心。
婦人打眼瞧見了許玉嬈這一大兩小, 便上前問著:“娘子何事來學舍?怎的不讓門童知會一聲?”
“打擾娘子了, 奴家姓許,今日領著兩個孩子來拜訪李先生的。”許玉嬈連忙起身,捏了捏兩個小家夥的手繼續道, “適才並未瞧見門童,便進來侯著了, 如有打擾,實在慚愧。”
兩個小家夥受到娘親的“旨意”, 連忙都作揖行禮, 奶聲奶氣的道:“見過娘子。”
婦人是李敬先生的妻子林蒹,飽經丈夫的詩書耳濡目染,自然是端著一副和善儒雅的模樣, 聽許玉嬈說罷便連忙笑道:“原來是求雪兒的,不趕巧,我家相公現在正在授課,許娘子可以跟我去內廂房稍坐片刻。”
“便不打擾娘子了,我們娘三個剛剛從小飯館裏出來,身上難免粘著油煙氣,就不去房內打擾了。”許玉嬈道,“我們在這兒稍等片刻無妨的。”
見她這般說辭,林葭自然就不敢再相邀了,村中人樸實,若再說些什麼恐會讓她難堪。
林葭心中思襯,想了想便也隨著許玉嬈要坐下,嘴裏怨道,“也不知守門的門童去哪裏了,卻叫許娘子多等了這麼久,正巧我也帶著念娘透透風,便和許娘子一同坐一會吧。”
她念叨著,正要抱著念娘坐下,一個小小身影卻快她一步,待她一晃神落座時,股下竟是軟的。
林葭驚,連忙看過去,隻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眨巴眨巴眼睛盯著她,而股下坐的,正是小娃娃的外衫。
嘉寶戳了戳手指躲到許玉嬈身後,輕輕道:“石椅,涼。”
林葭了然,這孩子是怕她著涼,這才急急的將衣裳塞了過來,小小年紀,怎麼……如此知禮?
她看向許玉嬈,隻見許玉嬈捏了捏嘉寶的臉蛋,轉頭道:“我們是村子裏麵的,日常忙活皮糙肉厚不怕涼,娘子是先生的內妻,又抱著小娃,自然是要注意著點的。”
林葭麵上有些羞澀,然後朝著嘉寶招了招手:“孩子,過來我看看。”
嘉寶不敢動,隻是怯怯的看著林葭,扯著許玉嬈的袖口不肯放手。
許玉嬈還沒待說話呢,雲寶倒是先扯了扯嘉寶的臉蛋,氣呼呼的道:“傻弟弟,又忘了娘的話了?夫人喚你,要應聲過去的!”
不得了!不得了!林葭在內心驚詫著。
這是什麼樣的爹娘,能養育出這般乖巧聽話的孩子,且那一舉一動看不到半點粗鄙,如此看來,倒不像是村子裏出來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