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對於這樣的答案早已經有了心裏準備,所以倒沒感到驚訝。“那你知道她搬到哪裏去了嗎?”
“不知道。”老頭搖搖頭,有些惋惜的歎了口氣。“王家閨女我是看她長大的,懂事,孝順,是個很好的女孩兒,可惜就是命不好啊!她爹死得早,家裏就靠她娘一個人支撐,她娘後來病倒了,這擔子就壓在她身上。小小年紀,多不容易啊!這樣一個閨女,竟然被個畜生給糟蹋了,可憐啊,可憐……”老頭子說完卻發現眼前沒人了,剛才站在他麵前的年輕人已經不見了,等他四處張望的時候,才發現那個年輕人已經走遠了。
“現在的年輕人……就是沒個耐性……”老頭有點不滿的想,他本來酒有點醉,碰上江南正好想多扯幾句,沒想到江南沒等他說完就走了,連個招呼都沒打。
江南心裏堵得慌,老頭的話讓他很難受。他很想知道,如果老頭知道他說的畜生——也就是自己,正站在他麵前,不知道他會是怎麼樣一副表情?
當然,江南難受並不是因為老頭的話指桑罵槐的說他是畜生。他難受,是因為自己竟然懷疑王小娥陷害自己。王小娥是那樣的人嗎?明顯不可能是,所有認識她的人對她的評價都可以證明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這樣的一個女孩兒怎麼會作出那樣的事?何況她和自己無怨無仇?
自己僅憑著陳江的一番推測就懷疑人家,實在太過分了……
江南有些鬱鬱的走到江邊,兩岸的燈火映照在姑娘江上,隨著流動的江水,搖曳出一片波光。夜風冰冷,吹拂在臉上,江南打了個寒顫,頭腦清醒好多。
凝視著流動的江水,他突然有些想開了。見不到王小娥也好,已經過去的事,自己何必去苦苦追究。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不是和陳江猜測的那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就算陳江的猜測是正確的,自己有能怎麼樣?難道還要去告王小娥陷害自己?自己已經為了這件事坐了五年牢,難道還要把別人也送進監獄?
從小江南的母親就一直教育他:這世界上最難做到的就是寬恕,寬恕別人,何嚐不是在寬恕自己?
江南一直覺得自己對人很寬恕,從來不會記恨別人,但到這時候,他發現自己還是不能完全做到母親說的那種地步。有時候自己還是計較一些利害得失。
江南一直為父親不能給母親一個正式的名分而耿耿於懷,因為和父親的關係也是不冷不熱。母親能寬恕父親,並且對於有沒有名分並不是很看重,相比之下,自己的胸懷還是不夠寬廣啊!
江南終於有點明白母親說的寬恕的意思了。那並不是說你強迫自己不去記恨某人那麼簡單,而是你根本就不要把他得罪你冒犯你的事放在心上。人生苦短,時間有限,實在沒必要老抓著別人的對你不好的地方不放,應該體諒別人,應該多想想好的方麵,這樣人生才會快樂。
往事成風,自己何必庸人自擾?
第一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