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把寫文章爬格子的人分為三六九等,如同古代森嚴的等級製度。
蜚聲海內外,著作被譯成多國文字幹古流傳的,是為大家;
浸淫文學多年,有頗高造詣,文學成就被各界認同的,是為名家;
以寫作為生,可以年出N本書販賣文字的,是為作家;
最後一類是憑興趣而寫寫文字的,充其量為文壇搖旗呐喊而已的,是為寫手。
我是不入流,屬於最沒有等級身份的一類。
其實我對文字並無特殊嗜好,至多也隻能算是“不討厭”而已。
隻是自從小學六年級時語文老師在我的一篇作文下麵批注:
"你很有寫作天賦"之後,我才發現自己原來也是很有異稟的。
為了不拆語文老師的台,我象征性地開始寫寫文章,碼碼漢字,
其實我愛的是跟寫作風牛馬不相及的basketball。
我總是覺得,跟文學沾上邊的人,一直一直都不會快樂,
他們的幸福,如同兒時的玩具,一旦遺落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就再也找不見。
所以在我的潛意識裏麵總是有這樣的假象:
文字遠不如籃球那般健康活潑,大方明朗,使人心情愉快。
回到主題。自從開始寫東西之後,我在這條“歧路”上越走越遠。
就如同用左手久了之後,便會養成吃飯上廁所都用左手的習慣,從此右手被拋棄。
同理可證,我心愛的籃球也同時被打入冷宮萬劫不複。
我向來懷疑這就是我至今身體瘦弱不禁風雨的罪魁禍首。
後來我在一個中文網站上麵申請了一個文集版麵,作為自己釋放靈感的田園。
在作者簡介一欄裏,我象征性地寫了下麵一段話:
"喜歡寂寞的音樂,喜歡文字的憂傷,
喜歡遙遠冬日涅磐的熙和暖陽
喜歡加勒比海灣清晨迷人羞澀的霞光
最好有一杯cappuccono,與愛的人一同品嚐"
我說過,我是一個不入流的舞文弄墨者,所以寫出這些無病呻吟的文字倒也在情理之中。
而關於整個版麵的介紹,我隻寫了十八個字:
"綠水本無憂,因風皺麵;青山原不老,為雪白頭。"
我本不是一個羅嗦的人,況且寫作有時候就是要惜墨如金的,
我不怕閱讀者看著嫌煩,但是我怕寫著太累。
麵對著一片空白的頁麵,我突然有了種不安全感.我發現,這就是壓力。
就像農民伯伯辛辛苦苦耕了塊地,卻又任它荒蕪一樣,這是要背負“不勞而獲”的罵名的。
胡亂貼了兩篇文章上去,以免除占著茅坑不什麼什麼的嫌疑。
在"是否保密"的選項中,我直接點擊了"公開",然後了帳。
終於大功告成了,我一個人擊掌相慶。
我是一個迷糊的人,所以常常會把一篇文章寫得本末倒置經脈錯亂不得要領。
倒是語文老師一再誇我已經能夠靈活運用“設置懸念”和電影"蒙太奇"的手法。
搞得我自己也沾沾自喜覺得莫測高深起來。
又因為我的迷糊,所以為了將文字的邏輯順序講清楚,
我會在文中用很多的"因為所以"以強調其因果聯係.
直到有一天,讀小學的表弟告訴我,“看你的文章像在看佛經。”
我相信他的直覺,也終於明白自己犯下了多麼不可饒恕的錯誤。
因為我不是作家,無法製造各種美妙的意境來充實主體,
所以我隻好力求將故事解釋得大家都能看得明白.
我的個性是即使自我檢討,也要找一個心安理得的借口。
我不期待這些糟粕的文字會獲得怎樣的反映,其實它的自我消遣成份要遠遠大於其觀賞成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