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個人也沒有五官?
我的心砰砰直跳。眼看那個人沿著街道越走越遠。再不追,就來不及了。
我一咬牙,加快腳步,追了上去。走到離那個人二三十米遠的時候,我放慢腳步,壓著步子,躡手躡腳的走到那個人的背後,一伸手,把那個人的草帽一掀。
這一下,把我嚇得魂飛魄散!隻見那個人腦袋後麵竟然長著一張毛茸茸的臉。
那張臉上一雙眼睛微細如縫,鼻孔卻是奇大,一個鼻子差點占了整張臉的三分之二。
那張臉看到我先是錯愕一下,然後陰測測的一笑,然後轉過身來,草帽下的另一張臉向我怒目而視!
那張臉惡狠狠的道:“你幹什麼?”
我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
本來懷疑這個人是個無臉人,可誰知到頭來更恐怖,這個人竟然長著兩幅麵孔?
是一個——雙麵人?
我看著眼前的這張惡狠狠的麵孔,這張麵孔似乎要擇人而噬!
我頭皮都有些發紮!我自己都感覺皮膚發緊,嘴唇發幹,我咽了咽唾沫,結結巴巴的道:“沒,沒幹什麼。”
那個戴草帽的人又是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哼了一聲,轉身大踏步的走了。
直到那個人走得無影無蹤。我的一顆心才慢慢落入肚中。晨風一吹,感覺身上涼嗖嗖的,原來在這片刻工夫,我的身上竟然出了一身冷汗。太可怕了,這世上竟然有長著兩張麵孔的人,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這種話你說出去任誰都不會相信。
一定會嘲笑你是不是看鏡花緣看多了,這種事除了鏡花緣這種神怪小說裏才會有,那裏可能在現實生活中出現。
我現在也有點懷疑是不是我的眼睛看花了。
我打量一下街道,清晨的山城小鎮,所有上班的人們都是行色匆匆,絲毫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怪異之處。
我心裏暗暗自我解嘲,是不是這些日子遇到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才有些一驚一乍起來。
也許,這世間根本就沒有這長著兩幅臉孔的人。剛才,準是我眼看花了。
想到此,我的心裏稍稍平靜下來。我繼續向前走去。前麵不遠,拐角處就有一個賣葉兒耙的。
我準備去哪裏吃些葉兒耙再說。大清早的,受了這麼一頓驚嚇,肚子早已經饑腸轆轆了。
這裏的葉兒耙很有名。
葉兒粑又叫艾饃,原是川西農家清明節的傳統食品。製作葉兒粑選料考究,工藝精細,具有色綠形美、細軟爽口的特點,是四川很有名的小吃之一。用糯米粉麵包麻茸甜餡心或鮮肉鹹餡心,外裹鮮橘子葉,吃起來是清香滋潤,醇甜爽口。
走到那家賣葉兒耙的小吃店門口,隻見門前空蕩蕩的,門前不遠處河堤上卻圍攏這數十個人。看樣子就是這裏的食客。
數十個人圍在河堤上,衝著河裏指指點點,不知在說些什麼。就連這葉兒耙小吃店的老板和夥計也站在人群外麵翹首觀看。似乎那裏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心裏好奇,走了過去。慢慢的擠進人群之中。
走到河堤上,順著眾人的目光往河裏一看,我的腦袋翁的一下,立時大了起來。
隻見河裏順著上遊晃晃悠悠飄過來數十個小棺材。每個小棺材隻有一尺長的樣子,上麵刷了紅漆。
鮮紅鮮紅的小棺材。
紅的就像血一樣。
我一雙腿有些發抖。情不自禁的想起昨天晚上做的那場噩夢。
夢中那個沒有五官的人,那些順流而下的血紅的棺材。
夢中的情景竟然一一應驗。難道真的如那天那個道士所言,我被一個怨靈緊緊纏縛了?
我從來就不是迷信的人,可到了現在,卻不由得我不有些相信。這世間畢竟還有些東西是科學所解釋不了的。
葉兒耙小吃店的夥計拿著一根長長的竹竿,深入河中,將那些順流而下的小棺材一一夠了過來。然後慢慢拾起,放到河堤上。
眾人讓開一塊地方。那夥計將那些小小的紅棺材夠了上來,眾人湊上前,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都不知道這些小小的紅棺材代表什麼意思,究竟是福是禍。
眾人一時誰也猜想不透。有好事的,將那棺材數了一遍。一共是七十二隻。
七十二口鮮紅如血的小棺材靜靜的躺在河堤上,被初生的太陽一照,更加顯得詭異莫名。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突然間都感覺到有一種古怪的不詳的氣息在慢慢向這裏靠近。
我雙眼盯著那七十二口血棺,心裏有一股欲望,想要揭開這血棺,看看裏麵到底有沒有那一雙噬人魂魄的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