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修月淡淡一笑,垂眸看這自己的孩子,喃喃低語道:“若是以前,我一定會怕,但是今日,我卻敢篤定,他解開穴道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追我!”
聞言,軒轅棠眉心輕皺,卻是緘默不語!
如今袁修月如此一走,南宮灝淩必然急火攻心。
一個男人,若丟了自己心愛的女人,縱然他如何睿智,卻終是敵不過心頭那份焦急之意的。
是以,此刻袁修月選擇躲在最危險的時候,再使出一招調虎離山之計,隻得讓她和南宮灝淩離得越來越遠!
縱然,南宮灝淩在半路上恍然大悟,卻已然為時已晚!
須臾,南宮灝遠再次回到暖閣,袁修月卻早已抱著孩子在錦榻上熟睡。
見她如此,南宮灝遠不禁微皺眉宇,將聲音壓低:“她又改變主意,不打算離開了麼?”
“她當然會離開!”
淡淡垂眸,看著暖榻上正抱著南宮天佑小憩的袁修月,軒轅棠澀然一歎:“她隻是在等,皇上出去追她之時,再逃出宮去!”
聞言,南宮灝遠不禁眸色微深。
看來,袁修月是下定狠心,不想讓南宮灝淩救她啊!
一個時辰後,軒轅棠手提藥箱,依南宮灝淩的吩咐,出現在寢殿門口,而南宮灝遠,則以關心南宮灝淩,與之同行!
在寢殿門外佇足,看著昏睡在門口的姬恒,軒轅棠與南宮灝遠互相交換眼色,而後便聽南宮灝遠一邊用力晃動著姬恒的身子,一邊大聲問道:“姬恒,你當差之時怎好如此貪睡?”
聲落之時,軒轅棠已然快步進入寢殿。
手提藥箱,一路向裏行至龍榻前,她緊皺著眉頭,將幔帳掀開。
龍榻之上,南宮灝淩雙眸猩紅,俊臉之上,早已布滿熊熊怒火,待軒轅棠抬手與自己解開穴道,他的第一反應,便是看向小幾上的更漏。
但見時過三更,他眸色微冷,轉頭對軒轅棠便是哂然一笑:“皇嫂,朕讓你晚些來,你來的還真是有夠晚的!”
聞言,軒轅棠麵色一邊!
雖知南宮灝淩一定不會相信自己,但她仍舊麵不改色的垂首說道:“皇上,臣妾隻是想讓皇上和皇後娘娘多溫存片刻!”
聞軒轅棠此言,南宮灝淩唇角的冷笑不禁更冷了幾分。
恰在此時,見南宮灝遠自門外而入,他麵色一沉,抓起外袍大步向外走去。
“姬恒,備馬!”
眼看著南宮灝淩離去,南宮灝遠不禁暗暗一歎:“你此刻說什麼,他都會覺得是借口!”
聞言,軒轅棠壓低聲音道:“本來就是借口啊!”
她明明跟南宮灝淩說,袁修月把燕窩粥喝了。
可到頭來,她未曾昏睡,又該如何解釋?!
冬夜,寒風瑟瑟。
天空之中,圓月有缺,散發出冷冷淡淡的光華。
出了夜溪宮後,南宮灝淩沉聲詢問了當差的侍衛,而後翻身上馬,一路朝著馬車離開的方向追襲而去!
時候不長,當軒轅棠和南宮灝遠離開寢殿,再回暖閣之時,那錦榻上,也早已沒了袁修月的影子……
深夜,寂靜的宮道上,一道纖弱的身影,身著一襲湛藍色的太監服飾,正腳步極快的朝著星月閣行去。
四更時許,宮門大開。
星月閣中,獨孤辰早已起身多時。
簡單的用過早膳之後,獨孤辰便吩咐雷洛,準備離開離宮,啟程返回南嶽。
得命之後,雷洛便出門準備馬匹。
但,隻片刻之後,他便再次回返,且神情極不自然。
“怎麼了?”
拂開袁明月正與自己係著大氅的手,獨孤辰微轉過身,低蔑著身前的雷洛。
“王爺!”
抬頭看來獨孤辰一眼,雷洛握著寶劍的手,略微收緊了些:“今日王爺偶然風寒,還是乘坐馬車離開皇宮吧!”
聞言,獨孤辰眉頭驀地一擰。
深凝著雷洛低垂的麵龐,他眸色微深,雙眸輕輕眯起:“你與本王備的馬車在哪裏?”
“馬車在院外候著!”
微恭了恭身,雷洛對獨孤辰做引臂動作。
見他如此,獨孤辰不曾多問一句,便抬步朝外走去。
他身子如此,合該他自己最清楚。
可此刻,他本來好好的,雷洛卻又睜著眼睛說瞎話,這明擺著有貓膩啊!
而在這離宮之中,可以讓雷洛在他麵前如此行事的,恐怕也就隻有那一人了!
如雷洛所言,他與獨孤辰備好的馬車,果然停在院落之中。
快步行至車前,獨孤辰眉宇輕皺著,抬手將車門打開,隨即輕輕撩起車簾,隻這輕輕一個動作,待他瞥見馬車裏正閉目蜷縮在車廂角落的那道身影時,卻忍不住心頭狠狠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