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南宮蕭然眸色微深。
而南宮灝淩則輕抿著薄唇,拉著她一起身。
出得龍輦,仰頭看著石階之上,那在陽光下耀眼的夜溪宮三個燙金大字,袁修月心下喟歎一聲,作勢便要抬步向上。
但,她的繡靴,尚不曾踏上石階,便忽覺腳下一輕,自己竟被南宮灝淩攔腰抱起。
“啊——”
輕啊一聲,袁修月有些驚惶的伸手摟上南宮灝淩的脖子,隻微微抬眸,便望進南宮灝淩如深潭一般的瞳眸……心下一顫,她麵色緋紅,緊咬著朱唇喚道:“皇上,我能自己上去!”
“這裏台階很多,朕抱著你上去!”
低眉深凝袁修月一眼,南宮灝淩不容袁修月說出拒絕的話語,便當著眾人的麵毅然抬步,一步步向上而去。
看著兩人緩緩而上的身影,南宮蕭然淡淡一笑,便也就沉穩邁步,跟了上去。
隨後姬恒和汀蘭,也連忙跟上。
禦書房中,炭爐燒的正熾,房內和暖溫煦,仿若春日。
袁修月和南宮灝淩進來之時,賢王南宮灝遠正坐在自己平日常坐的座位上批閱著奏折。
見幾人進得房來,他放下朱筆,起身拱手恭身:“臣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
“王兄平身!”
俊眉緊攏著,對南宮灝遠淡淡出聲,南宮灝淩徑自抱著袁修月一路向裏,直至進入毗鄰禦書房的暖閣之中。
這間暖閣,設在禦書房之後。
裏麵桌椅齊備不說,還擺有一張可供兩人就寢的錦榻。平日裏,如果南宮灝淩批閱奏折累了,亦會在此小憩片刻,而今日,這裏正好可以當作袁修月的容身之處。
小心翼翼的將袁修月安置在錦榻之上,南宮灝淩深凝她一眼,對她輕輕說道:“我去與王兄商量政事,你先暫時在此歇息片刻。”
聞言,袁修月乖順的輕點了點頭:“我沒事,皇上趕緊去吧!”
見她點頭,南宮灝淩輕牽了牽嘴角,而後微微抬眸,看向一邊的汀蘭,“好生照顧皇後!”
“是!”
恭身應聲,汀蘭對他垂眸福了福身。
南宮灝淩離開暖閣之後,袁修月眉頭輕輕一皺,並未老老實實的在錦榻上歇著,而是立即起身下榻,行至暖閣門口的椅子前坐好,透過鏤空的隔窗,仔細傾聽著禦書房裏的三個大男人的談話。
……
禦書房裏。
南宮灝淩高坐禦案前,賢王南宮灝遠坐於他左下方,此刻帶著麵具的南宮蕭然則於房中淩然而立。
“王兄!”
微轉過頭,南宮灝淩目光冷冽,轉頭看向左下方的南宮灝遠:“對今日形勢,你有何看法?”
“咳咳——”
忍不住輕咳幾聲,南宮灝遠蹙眉搖頭,氣息略有不穩:“雖說南嶽已然大兵壓境,但他們此刻尚在嶽國境內,一直不曾越過我離國邊境,既是如此,我們便該稍等一等,以不變應萬變,且看看南嶽那邊,到底意欲何為!”
聞言,南宮灝淩不禁嗤笑一聲!
“如今天下,離國,楚國,南嶽三分,這三國之中,尤以南嶽兵強馬壯,而他們也一直野心勃勃,想要吞並離楚兩國,若非去年春時,月兒在安陽挫敗嶽王,也不會有早前那獨孤辰,一力促成三國峰會!”眸色深沉,他低眉斂目的收起唇邊笑意,冷哂說道:“朕早知獨孤辰狼子野心,卻不曾想這三國峰會才剛過了沒多久,他便又想借我離國內亂之機肆意而動了!”
“皇上這陣子,一直忙著對付虞家,南嶽那邊的消息,暗線也總是稟報於我……”淡淡一笑,南宮灝遠端起手邊的茶盞淺啜一口,輕聲說道:“據我所知,自那三國峰會之後,嶽王便不曾踏出嶽王府,也不再過問南嶽政事,如今南嶽當家的,真正成了那嶽皇獨孤江!”
聞言,暖閣之中的袁修月眸色微變了變,一時間心中思忖連連!
若說,如今調動兵馬之人是獨孤辰,他也許果真如南宮灝淩所言,是狼子野心,要違背三國盟約,趁著離國內亂之際,吞並離國,但……若是那一向喜怒無常的獨孤江,她便有些難以臆測了!
獨孤江,生性薄涼,且行事狠辣。
他的思維,並不建立於謀算他人,卻隻顧自己心中想法,是個我行我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