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她一心都想要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但,總是天不遂人怨!
加之皇族血脈講究極嚴,此事便也就擱置下來。
方才,她本是與袁修月隨意一語,卻不曾想她竟會如此回她!
她,和姬無憂那家夥,一早就商量過這個問題了麼?
而且,她們還打算將第二個孩子過繼給她麼?
這兩個家夥,還真是能夠感動人……
“皇嫂?!”
難得見軒轅棠怔愣著,袁修月抿唇輕笑了笑,抬手從軒轅棠手裏接過銀箸,她輕笑說道:“這用膳啊,便隻求能的舒心,你我都不是外人,此刻也沒當著外人,便不必講究太多,趕緊能吃多少,便吃多少吧!”
語落,不等軒轅棠出聲,袁修月已然低眉斂目,大快朵頤起來。
見她如此,軒轅棠不禁輕輕一笑,竟也跟著大吃起來。
“哎呀,皇嫂,你看你那吃相,真是差強人意啊!”
“皇後你的吃相就好了麼?”
“我是孕婦,自己吃便等於孩子在吃,吃兩人份自然要快些……”
“呃……好別腳的理由!”
……
一時間,在稷山行宮的暖閣裏,一位吃相不雅的皇後,在笑話著一位吃相同樣不雅的王妃,笑聲吟吟,連綿不斷……
隆冬十一月,大雪一落就是數日。
站在鳳鸞宮的大殿門前,虞秀致一襲湛藍色錦繡山河裙,身披一襲錦藍色大氅,整個人遠遠望去,高貴雅端,但她精致絕倫的臉龐,卻清瘦纖長,神情清幽淒怨。
她肚子裏的孩子,比袁修月小了兩個月,如今已然四個月。
但同樣身為孕婦,她與袁修月,卻儼然成了兩個極端。
此刻在稷山之上,袁修月吃的好,睡的香,但她卻心中極苦,總是夜不能寐!
見虞秀致在大門前站了許久,卻一直一動不動,珠兒不禁上前催促道:“娘娘,外麵風大,您趕緊到內殿歇著吧!”
“本宮不怕!”
如是,輕輕淡淡的牽了牽紅唇,虞秀致任由珠兒扶著自己緩緩踱步回朝著內殿走去,輕聲呢喃道:“本宮覺得,今年的冬天,好似特別長,也特別的冷!”
聞言,珠兒麵色微變了變!
跟在虞秀致身邊多年,她的心思珠兒自然也知道。
但有些事情,她即便是知道,卻並不能為主子做些什麼。
眼下,不是天冷,而是她的心冷……
“虞妃娘娘!”
正在虞秀致剛入寢殿之時,守宮的太監便也跟了進來。
“何事?”
微轉過身,在貴妃榻前落座,虞秀致低蔑著眼前的太監,輕聲問道。
不曾抬眸,太監恭了恭深,輕聲稟道:“左相大人求見!”
“左相大人麼?”
並未直呼虞申為父親,而是喚作左相大人,虞秀致唇角冷清一勾,輕挑著黛眉,淡淡出聲道:“本宮現下有些累了,你讓他先回吧!”
“這……”
得了虞秀致的回話,太監略顯遲疑,片刻之後,他便再次恭身低道:“左相大人說,自娘娘入住鳳鸞宮,便一直不曾見過他,今日若娘娘還不見他,便會一直在雪中靜等,直到娘娘肯見他為止!”
聞言,虞秀致眸色微暗。
靜窒片刻,想著當初父親對自己的欺騙和利用,虞秀致冷冷的勾起紅唇,輕挑黛眉道:“既是如此,你便讓他在雪中等著吧!”
語落,她自貴妃榻上起身,緩步行至鳳榻前,側身躺臥後,便閉上雙眼。
見狀,珠兒對太監擺了擺手,急忙上前與虞秀致蓋上錦被。
……
時間漸晚,窗外的雪卻是越下越大。
也不知睡了多久,虞秀致掀起錦被,自鳳榻上起身,緩步朝著窗口走去。
窗外站著的,是左相虞申,亦是她那位雖年過五旬,卻仍舊神情俊朗,腰背挺直,一派斯文之相的父親,但他此刻,卻正於風雪中瑟瑟發抖,已然不知站了多久。
眸色微黯了黯,虞秀致不曾轉身,卻出聲問著珠兒:“他站了多久了?”
珠兒聞言,忙恭身輕回:“回娘娘,有一個半時辰了!”
“一個半時辰……”
紅唇輕顫,重複著珠兒的話,虞秀致微閉了閉眸子,終是轉身重新回到鳳榻上躺好:“罷了,傳他進來吧!”
聞言,珠兒一喜,忙恭身應聲:“是!”
須臾,她再進來時,自是引著左相虞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