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高呼之後,袁修月輕輕一歎,有些無奈的蹙起眉頭,轉身便要重回車輦:“看來我離國朝中,果然用了一群不識禮法,大逆不道之人!”

不識禮法,大逆不道!

隻這八個字,便讓一眾人等眉頭直跳,險些再次跳腳。

再次抬眸,看向袁修月,閆雲濤顫聲道:“皇後娘娘,你休要侮辱我等讀書之人……”

聞言,袁修月微微轉身,回眸凝向閆雲濤,沒頭沒腦的問道:“閆大人,你方才稱本宮為何!”

經袁修月此一問,瞥見袁修月眸中精光,閆雲濤神情一滯!

怔了半晌兒,見閆雲濤不語,袁修月轉頭看向影子:“方才閆雲濤稱呼本宮什麼來著?”

影子會意,輕彎唇瓣,以眾人都聽的到的聲音,朗聲說道:“回娘娘的話,閆大人尊娘娘為皇後娘娘!”

影子此言一出,眾人莫不再次變了臉色,唯以閆雲濤的臉色最是難看!

胡須微翹,他瞳眸圓凳著顫手指著袁修月:“你……你……”

“本宮如何?”

颯然轉身,原本平淡無奇的眉目,卻如電一般,袁修月眸色暗沉的凝著對自己吹胡子瞪眼的閆雲濤,冷笑的將視線從他和眾臣身上一掃過而過,她方冷淡說道:“你,還有你們,個個口口聲聲高喊著,請皇後娘娘自裁,卻又見了本宮不與行禮,枉你們全都飽讀聖賢之所,本宮說你們不識禮法,大逆不道,難道有錯麼?”

聞袁修月一席話,在場眾臣的臉色皆都青一陣白一陣,好似被人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低眉將眾人的神情看在眼底,袁修月對影子微微挑眉。

接受到袁修月傳來的訊息,影子唇角幾不可見的輕勾了勾,沉聲喝道:“各位大人直到此時,還不向皇後娘娘行禮嗎?”

隻她一語落下,原本僵在原地的眾人,不禁皆都又變了變臉色,在臉色一連三變之後,他們終是對袁修月跪地行禮!

“臣等參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

聞聲,袁修月下頷微揚,神情冷淡的看向仍是一直不曾對自己行禮的閆雲濤:“閆大人……你不打算與本宮行禮麼?”

“老臣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千歲!”在與袁修月對峙片刻後,閆雲濤嘴角抽動著,終至單膝跪地,但是隻一禮之後,他便再次沉聲高喊:“請皇後娘娘自裁以謝天下!”

他一語剛落,跪在地上的重臣,也都再次高呼,請袁修月自裁以謝天下!

見他們又是如此,聽著他們震耳發聵的高呼聲,影子的臉色變了,袁文德的臉色亦黑沉一片,反倒是袁修月一臉淡然的直麵閆雲濤,而後又輕飄飄的掃了眼眾臣身後緊閉的城門,涼涼歎道:“看樣子閆閣老和這些大臣,今日是一心要本宮死啊!”

聞言,閆雲濤低頭沉聲:“皇後娘娘的父親,投靠安氏一族,於我離國南部興兵叛亂,如今我等為免皇上後顧之憂,也為皇後娘娘不必左右為難,隻得如此行事,還請皇後娘娘以大局為重!”

“以大局為重?”

早已料到閆雲濤會是如此言語,袁修月輕輕一歎,眸中思慮深遠:“好一句以大局為重!”

其實,她想說的是,她並不覺得為難!

一點……也不!

見袁修月半晌兒不語,生怕她會被這些老家夥給說動了,影子輕動了動手臂,影子一臉關切的看著她:“娘娘?!”

“嗯?”

輕應一聲,對上她擔憂的眸子,袁修月淡淡一笑,“你放心,本宮不會因閆閣老的幾句話,便被說動,真的選擇自裁,那樣該多疼啊!”

聞言,閆雲濤臉色陡的一黑:“皇後娘娘,你……”

“本宮如何?今日之事,是你們要為皇上斷後顧之憂,卻並非皇上的意思吧?!”迎著閆雲濤氣急敗壞的眸,袁修月輕笑了笑,低頭撫上自己的小腹,她眉梢輕抬:“閆閣老該是知道的吧?本宮如今懷有皇上的龍嗣,若本宮今日被你們逼的自裁,你們便是謀害龍嗣的劊子手!”

“皇後娘娘!”

眉頭緊皺著,閆雲濤顫聲說道:“我等並非是要謀害龍嗣,而且這後宮之中任何一個女……”

“閆閣老可是要說,這後宮之中,任何一位娘娘都可以為皇上誕下龍嗣?”打斷閆雲濤的話,袁修月哂笑抬眸,低眉蔑視著他:“皇上登基六年,一直膝下無嗣,你以為任何一個女人都可得到他的眷顧,為他誕下皇子麼?”

被袁修月將自己心中所想一一道出,又怒而反問,閆雲濤麵色微變,氣極輕顫道:“老臣算是看出來了,皇後娘娘一早就打算利用腹中皇嗣牽絆皇上,讓皇上放過你袁氏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