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的,咬唇看著眼前的南宮灝淩,袁修月的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淒然的笑意,隻這一笑之後,她卻突然大哭起來:“原來……他是真的死了!”
她多麼希望,在這個時候,南宮灝淩可以對他搖頭,告訴她是汀蘭聽錯了,南宮蕭然無恙!
可此刻,他一時無語,便已是最好的回答!
而那個於她而言殘酷無比消息,毫無疑問也該是真的!
她明白的知道,自己心愛的男人,並非是他,而是眼前之人。
但,為何聽聞噩耗,她的心會那麼的痛,痛到如刀絞一般,讓她再也忍不下聲,竟在南宮灝淩麵前,失聲痛哭起來!
隻因,他是第一個,除了兄長以外,真心對她好的人!
凝著袁修月痛哭不止的模樣,南宮灝淩心下痛了痛,緊咬了咬牙,他終是輕輕一歎道:“他的死訊,是朕離京之後才抵達都城的,信使一路快馬趕來,終至今日才到。”
聞言,袁修月眉心緊皺,神情悲愴黯然!
他,竟已死了多日了!
可她,卻時至今日才知!
“當初……如若不是為了我,他也不會去北域,如若他不去,那些人便不會有機會對他動手,如若……”一時間,心中有太多太多的假設無法成真,袁修月痛哭著,不再與南宮灝淩的視線接觸,緩緩而又艱澀的閉上雙眼:“都是我害了他!”
“丫頭!”
抬眸看了眼怔在身前的南宮灝淩一直站在一邊的袁文德不禁步上前來。在袁修月榻前站定,他濃眉緊蹙著,凝視著自己在皇上麵前,卻為另外一個男人傷心痛苦的妹妹:“寧王之死,隻是個意外,是安氏一族妄圖控製於他,以他為旗,謀亂篡政,是寧王自己自己為擺脫這一切縱身跳下了烏江……此事並非皇上所願,也與你無關!”
聞言,袁修月心頭一緊,隻眼角的淚,掉的更凶了!
她沒想到,竟是南宮蕭然自己選擇了投入烏江!
她無法臆測,當初他心中到底如何糾結,竟然選擇了這條不歸之路!
難道,一切隻為擺脫這一切麼?
還是,他對這世間,再無留戀,亦再不願見,這世間的爾虞我詐和親情傾軋?!
“丫頭!”
看著袁修月雙眸緊閉的樣子,袁文德再次開口:“此事,怨不得皇上!”
“哥哥你什麼都別說了!”
聲音暗啞,透著幾分蒼涼,袁修月不曾睜眼,隻用兩手捂著耳朵,用力的搖著頭:“你們都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南宮灝淩曾說,他絕對不會做讓傷害她的事!
這句話,她一直都信,直到如今,她也仍然再相信著。
但,即便此事是個意外,卻終究錯落不了,那人是因她而死的事實。
一個活生生,對他極好的人,就這麼死了,她如何能接受的了?!
深深的,凝睇著袁修月蒼白的容顏,南宮灝淩緊握了握拳,對屋內眾人道:“明日一早,還要上巍山,你們都退下吧!”
“是!”
……
齊齊應聲,眾人皆都恭身退出寢室。
待眾人一走,寢室內便隻剩下南宮灝淩和袁修月兩人。
“你也出去!”
不曾抬眸去看南宮灝淩,袁修月緊擰眉頭,輾轉過身,轉身向裏。
不曾應她的話,他邁步上前,輕掀袍襟,緩落於床側:“月兒……你現下,心中可恨我嗎?”
“恨!”
簡單直接的一個恨字自袁修月口中迸出,南宮灝淩的偉岸的身形,不禁微微一緊,尚不等他開口說話,隻下一刻,便見袁修月的眼淚,似那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自她的眼角簌簌滑落:“但我更恨我自己!恨那讓無數人拚死爭奪的皇權!”
如果,南宮蕭然是生在普通人家,也許他的一生便不會如此淒涼!
“月兒!”
心下一陣陣揪痛,南宮灝淩伸手撈起她不停輕顫的身子,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是我不好,沒能保全他!”
他曾答應她!
會保全那個人,可世事難料啊!
他們都忘了,那個人即便一聲溫和無爭,卻也有自己的意誌!
“不!哥哥說的對,此事不怪你,那……是他自己的選擇!”
腦海中思緒百折千回,心緒終是稍稍平穩,袁修月緩緩睜眸,水亮的大眼中,閃過一絲堅韌與倔強,她微微抬眸,用自己紅腫的眼,凝著南宮灝淩俊逸的容顏,無比艱澀道:“皇上,你要記得,若有朝一日,我的存在,也威脅到你的皇權,你千萬不要顧慮太多,直接動手殺了我便是!”
“月兒?!
心頭一跳,凝著她堅定的眸色,南宮灝淩輕顫了顫唇:“絕對不會有那一天的!”
聞言,袁修月唇角輕勾,心中苦澀難耐!
雖然,她一直都知道,皇室爭鬥殘酷無情,但卻從不曾想,南宮蕭然會說死便死了。
但是今日這忽然而來的晴天霹靂,卻將尚在朦朧夢境中的她給徹底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