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禕……”胸中流淌過一絲暖流,她緊緊的抱著他,想要把這軟軟的小寶貝兒貼近心窩。
如果父母不和,孩子也會很難過的吧?子禕,珩珩,你們不會怪我嗎?
娘親,等子禕長大,長大了再也不要有人欺負你!
第一次,奢子禕有點恨,為什麼自己那麼小,什麼也做不到,還得讓別人來保護他!
風輕輕吹過,卷走一地的塵埃,清晨的陽光照在一座茅草屋上,落下一道漆黑的剪影。
躺在冷硬床板上的一個女孩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好像陷入了某種夢魘中無法自拔。
不要,不要走!師兄……
突然,她睜開了眼睛,瞳孔有些渙散,傷口處的刺痛迫使她回到現實,黑眸瞬間就變得犀利異常。
她沒死?這裏是哪裏?她怎麼會在這兒?
仔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白煙覺得這不太像是牢房,如果是顏淩刃抓了她恐怕也會直接殺了了事,而這麼破敗的一個小屋很像是貧賤的人住的地方。
木門突然被推開了,白煙幾乎是立刻起來,迅速握緊了短刀。
走進來的是個老人,看到白煙從床上站起來還詫異了一會兒,不過很快就笑著說:“你醒了啊……”
不過接下來的話他沒來得及說出口,白煙已經像豹子一樣躍起,森冷的匕首壓在了他的脖頸上!
死亡的氣息瞬間襲來,讓老人蒼老的臉更顯慘白,手一抖,端著的碗“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粉碎,漆黑的藥汁肆意橫流。
白煙一愣,她是大夫,那濃鬱的藥香她不會辨認錯的,這是治傷的藥。
是他救了她嗎?
她記得自己是使勁渾身解數才勉強逃離了顏淩刃的追捕,疼痛和疲憊齊齊湧上來,接下來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醒來就是在這裏。
奢眸裏有些難以自控的情緒迅速在白煙心裏紮根發芽。
院子裏的小石桌上沒有了那把劍,倒多了個其他的東西,閃閃發亮的,在陽光下蕩漾出金色的光暈。
那是……金條?
白煙迅速遠離,根本來不及給自己的身體一個喘息的機會。這路並不安全,顏淩刃肯定在搜查她的行蹤,或許下一刻就能查到那座小院裏。
奇怪的是,一直以來都信奉趕盡殺絕的她,這次竟然心軟放了那人一命,還留下了一塊金條。
白煙搖頭,感覺今天的自己好像不太一樣,也來不及細想,總之眼前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她已經看透了,這就是一場針對她的死局,她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當全天下都在追殺一個人的時候,那那個人除了死恐怕也不會有別的出路了。
就算是死,她也不打算死在這裏……在她心裏,能殺死她也配殺死她的人,隻有……他。
黑色的影子在寂靜的山林中穿梭,驚醒了一群飛鳥。鳥兒撲棱棱的飛走,羽毛隨風慢慢飄落在地上。
終於,他在一處山穀入口處停了下來,負手,抬頭。
三麵環山的絕境,隻有這裏是出口,血腥的罪孽也被掩埋在了深山中。
他又回來了!
時隔多年,他又來到了這個帶給他無盡苦難的地方,眼中有些許滄桑的情緒不斷泛濫。
他的導師給這片山穀命名叫無間,或許正是無間地獄的意思吧?
今天他就要把這個人間煉獄毀掉!
葉無痕眼中射出兩道寒芒,倏地飛身,進入了那片幽穀。
經過漫長的樹林,陡峭的山路,餘下的就是一片平地了。
對麵有不少黑衣人張弓搭箭對準了他,看身量也不過是十多歲的孩子罷了。
到底還要有多少跟他相同的悲劇?
葉無痕在陡峭的山路上緩緩前行,一隻手抓著藤條免得自己掉下去,另一隻手打出了一道奇怪的暗語。
那是影龍衛之間互相表明身份才會用的交流手段,對麵的黑衣人看到之後也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讓葉無痕安全的到了平地上。
“你是什麼人?”握著武器的少年們都有些疑惑,影龍衛出師之後不是就會跟著主上的嗎?他怎麼還又自己回來了?
“去告訴杜宇,就說葉無痕回來了。”葉無痕疑似冷酷的說著。
黑衣少年們麵麵相覷,好像有些難以置信。
他說的是杜導師嗎?影龍衛訓練的總負責人?
說起來,杜導師是他們想見就能見的嗎?
看出了這些孩子嚴重的猶豫,葉無痕道:“罷了,還是我自己去找他好了。”
杜宇現在正坐在小院裏,曬著太陽,手邊放了一壺清茶,還端了一本書,看樣子是很自在。
有時候閑的發慌,來讀本書也不錯,很久沒有碰到像葉無痕那樣讓他覺得可以大幹一場的孩子了,所以現在他很無聊。
這一批影龍衛的首領,他該怎麼辦呢?
突然,空氣中的氣氛冷凝了幾分,杜宇困惑的抬眸,看了看不遠處的屋頂,柔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