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慕言拍了拍孤月的肩膀,當做最後的餞別禮。
“染染,你……”
“不肯走嗎?是打算陪我一起死?”汝慕言冷漠的反問,眼底劃過的冷光把孤月都嚇了一跳。
“染染,其實,你和奢青龍……”孤月最終還是決定把事情告訴她,她糊塗了五年,有權利知道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
“我和他有關係,對嗎?”汝慕言微微抿唇,露出了一個恍惚的笑容。
“你怎麼知道?”這下換成孤月震驚了,這件事她連孤辰都沒有告訴,然然怎麼……
“莫非你想起來了?”
“沒有,隻想起一些比較模糊的片段。但我相信我的心反饋給我的感覺,從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我就很熟悉,甚至有要流淚的衝動。雖然還沒有完全記起他,但我想,我們之間,應當不是普通的關係。”
他是王爺,但她也不會是他的小手下,如果是手下,不會給她那麼強烈的感覺。難道是夫妻?她真正的夫君?
雖然有些難以相信,但這好像真的是比較合乎常理的推斷。
“快些走吧,你們還年輕,好好活下去。”
孤月點點頭,拉了木訥的孤辰一把,兩人的身影隱藏在夜色裏。
“妹妹,把人都趕走了啊,現在蓮華宮內還真的清靜的很。”
汝飛羽帶著汝飛璉來到了這座奢華的宮殿,汝慕言勉強一笑,說:“大姐,三妹,你們還不休息?”
“馬上就可以永久的休息了,還在乎這一會兒?”汝飛羽開玩笑似的說。
連最小的汝飛璉在這一刻也顯得成熟穩重了很多,她說:“母皇說過,別人投降能活,我們不能,因為我們是皇族。”
“對啊,上天給我們榮華富貴的身份,錦衣玉食的地位,同樣有著沉重的責任,我們……逃不過的。”汝慕言附和著,走到內殿裏,月色靜好,照在汝玉珩熟睡的臉上,汝慕言不自覺的笑了。
替她小心的掖好被角,汝慕言走到另一頭去,沒有看到奢子禕。
突然一下掀開被子,本來該躺著奢子禕的地方放著一個鼓鼓的毛絨玩具,而她的孩子……不見了!
夜色漆黑,清清冷冷的月光灑落世界,銀色的光輝給夜鍍上了一層靜謐的剪影。
夜色中,突然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城牆上滑落,然後落下,步伐輕快的迅速離去。
看身量也不過是個孩子,跑步的速度卻非常快,迅速來到了不遠處的軍營駐紮地。
到底,他在哪裏?
孩子的小臉紅撲撲的,小胸膛一起一伏輕輕喘息。
掃過這些營帳,孩子的視線定格在那座孤零零的帳篷上。
別的都是三五成群,或者是跟大家在一起,這座帳篷倒是奇葩,獨自一個,而且好像百米之外都沒有別的帳篷。
那好,就去那裏問問吧。
孩子打定主意,略一提氣往那座帳篷飛奔過去。
悄悄的靠近,在營帳外屏息等待了一會兒,才掀開門簾衝了進去,結果被一隻白色的生物撲倒在地。
劍都沒來得及出鞘,卡住了它的嘴,孩子凝神一看,原來是一隻巨型的藏獒犬。
怎麼會?軍中還有人愛養狗嗎?
小白喉嚨裏發出“嗚嗚”的威脅聲音,孩子對抗著,盡量不去吵醒熟睡的人。他醒了,再一喊,估計他就完了!
奢青龍根本沒有睡著,睡著了這樣的動靜也早就醒了。剛剛他還嘲笑這個刺客居然在外麵磨磨蹭蹭這麼久,原來隻是個孩子啊。他居然能擋住小白?
一個孩子來這裏做什麼?還帶著武器?
“小白……”
一聲低低咕咕的疑似夢話的喊聲讓小白頓住了,眼中的凶光漸漸散去,隨後躥了出去,不知道去了哪裏。
奢子禕壓抑著自己的心跳,低聲喘息著,躺在地上許久不動。
這個人,醒了沒有?
等了很久,躺在一旁的那個人根本沒有任何反應,奢子禕的精神才緩了下來,提劍來到了他麵前。
奢青龍正盤算著要不要睜開眼睛告訴他些什麼,就感覺自己脖頸處貼了一個涼涼的東西,而且還在小幅度的顫啊顫……
奢青龍想笑,不行就別學別人出來玩刺殺遊戲好嗎?同時他也很意外,自己竟然對這個孩子這麼寬容,竟然允許他把武器架在了自己的脖頸上,要是別人,估計他早就殺死了事了。
然後奢青龍在默默的糾結,是要配合著睜開眼睛然後露出驚慌的表情呢,還是直接本色出演?
靠這麼近,奢青龍都能聽到這孩子的心跳,如同小鼓一般,砰砰有力。
“我說,你不打算刺下來嗎,小刺客?這一劍下來,我死了,你們國家的危機不也就解除了嗎?”
突然,奢青龍冷冰冰的聲線回響起來,奢子禕手猛地一震,武器差點都被他震掉了!然後,他慌亂的視線落在了一個幽深的瞳孔裏,那雙眸子那麼冷,好像深淵一般,讓他無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