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她被韓文賢一句喜歡之類的話說動了,而是他對楚子涵的稱呼。
江湖之中,說起楚子涵,要麼恭敬的喚一聲楚公子,在不然就是直接喊他的名字,叫他悠兒的……天下獨此一家!
楚子涵在小木屋裏忙活,他把自己能查的所有醫書都翻看了一遍,精神高度集中。各種毒草混合糾纏,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藥草味道。
“閣主……”突然門被人推開了。
突然間的打擾讓楚子涵冒出一股怒火,他轉頭,冷眸掃向朝顏。
“朝顏,你進來不知道敲門嗎?!”
朝顏一愣,這種含著指責的話她好像很少聽楚子涵說過,所以當下還是有些茫然的。
“對不起閣主,有故人來訪。”
“不見!”楚子涵轉過身去,繼續看他的醫典,觀察著那些毒藥相互的反應,現在沒有任何一件事比小澈更加重要!
“閣主,他說他是韓……”
“朝顏!”楚子涵厲喝一聲,看著朝顏的眼睛,那雙漆黑的眸子裏現在翻湧著不耐和冷酷,好像極地裏漂泊的冰山。
“對不起閣主,我馬上讓他走!”見楚子涵這個樣子,朝顏也不敢再說話了。估計再多說一句閣主就會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在他身上了。
朝顏走出門去,對等在門外的韓文賢老先生說:“對不起了韓先生,閣主現在誰也不見。”
韓文賢愣了愣,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他不甘心的問:“你告訴悠兒是我嗎?”
朝顏搖搖頭:“閣主根本就不給我說話的機會,還沒說完就把我轟出來了。”
“因為什麼?”韓文賢覺得很不可思議,楚子涵在他的印象中一直是很溫和儒雅的一個人。
“閣主心情不好,他最好的兄弟現在麵臨危機,他忙著研究藥方呢,眼下他恐怕是沒有心思見韓先生了。”
韓文賢心中一震,同時有些愧疚。白煙都是為了救他才……
“能不能再給我通傳一聲,就說我或許能幫上他。”
朝顏無聲搖頭,拒絕:“韓先生莫要為難我,我剛剛肯替你通傳一句已經是看在您是閣主師父的麵子上了。閣主平時待人接物都很和善,可正因為如此,他生氣的時候根本沒人敢惹。所以,您請回吧。”
不管他是不是閣主的師父,眼下都不能進這個門。
楚閣主的命令敢當麵違背的,恐怕也就隻有一個奢青龍,現在閣主正是為他在忙活。
韓文賢沒有怪她們無禮,安靜的站在門口,說:“那我就等等他吧。”
天剛下過雨,空氣有些濕潤,風吹來的時候還是挺冷的,韓文賢真的就等在了院門口,不過他那弱不禁風的樣子倒真的讓朝顏有些擔憂。
夕顏搬了把椅子過來,朝顏還拿了一件厚厚的貂皮棉衣,幾個時辰過去,屋內除了傳來一陣陣的翻書聲和草藥混合的滋滋聲其他什麼都沒有,連夕顏送來的午飯楚子涵都沒有出來拿。
一連過了三天,夕顏放在門口的飯涼了就換換了又涼,日出日落始終不見楚子涵出來,朝顏和夕顏也不免有些擔心了。閣主可從來沒有這樣過。
終於,門被推開的時候,朝顏和夕顏都是快步上前,扶住了楚子涵。
楚子涵麵容憔悴,眼圈發黑,藍衣已經沒有了飄逸的感覺,還散發著一股濃濃的藥味,很難聞。奢眸染上血絲,楚子涵靠在朝顏肩上,輕輕說:“洗澡。”
夕顏點頭,立刻讓人去準備。朝顏擔心的看著他,說:“閣主,我知道你擔心玄閣主,但是,你隻有自己好才能有精力研製出解藥啊。”
楚子涵意識昏沉,但還是有些不忍心的說:“我明白,但是朝顏,你沒有見到小澈的樣子,你不懂,人食五穀雜糧,可他吃的東西都是有毒的,還要勉強自己往下咽……”
小澈已經付出了太多,他隻想早一些成功,也早一點讓他脫離苦海。
“閣主……”
朝顏心酸不已,楚子涵突然聽到了另一聲呼喚:
“悠兒!”
有人叫他悠兒?除了那個人,還有誰敢這麼叫他?
楚子涵猛地抬頭,看到了那個明顯蒼老卻依舊能辨認出來的人。
“師父?……”
他怎麼,死而複生了?
待到楚子涵收拾好自己走到飯桌上的時候,韓文賢就坐在另一邊等他。不用楚子涵問,韓文賢就告訴了他如何死而複生的故事。
“是白煙?白煙抓小澈試藥,為的就是救你?!”饒是楚子涵冷靜,此時也免不了想要揍人的衝動!他說小澈為什麼會中冰寒火毒,原來白煙是拿小澈的身體做溫床……
可惡!
一掌拍在桌麵上,震的器皿都微微抖動。他很生氣,可麵對師父,這股怒氣不知道該怎麼發泄出來,楚子涵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