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哥,帶你去北莽找那個藥,咱們肯定會找到的!”宣太醫把柳妹扶起來摻著她就要往出走。
柳妹製止住了他,想要說點什麼,但是看著一直關注著他們兩個的她父親的老友,柳妹忍住了。
“杜叔,不好意思啊,這麼多年不見了,一見麵就要麻煩你。”柳妹用手撐住桌子,臉上帶著笑跟杜叔說到。
杜叔本來看著兩個人一身的寒酸就已經心裏發酸了,柳妹的這個笑容更是讓他把眼前這個已經為人妻的女人跟自己印象中十幾年前的那個一臉笑意叫著他杜叔的小女孩重合在了一起。
杜叔歎了口氣,抹了把眼淚。
“柳兒啊,你杜叔不頂用啊!在你爹死了之後也沒能照顧上你,這次你的病叔也幫不上忙!人老了啊,折騰到北莽估計也就剩下一副屍首了!”
老杜垂著老淚說到。
抹了抹眼睛,老杜起身走到了裏屋,翻箱倒櫃的找了好久才在箱子的最下麵找出來一個小布包。
“杜叔也沒有什麼積蓄,這些錢你們拿著,就當路上的補貼了!”老杜把手裏的小布包遞給了柳妹。
“不想,杜叔,本來來找你就已經夠麻煩你的了。”柳妹趕緊往回推。
“拿著吧,柳兒,別讓叔叔下了黃泉之後不敢見你爹!”杜叔特別堅持的把布包塞到了柳妹手裏。
望著宣太醫攙扶著柳妹越走越遠,老杜的眼睛再次渾濁。
“雖然很難,但是希望你們能找到那個藥。”老杜喃喃自語道。
但是這一麵卻是他跟柳妹的最後一麵。
宣太醫帶著柳妹一路跋山涉水的往北莽走,一路邊走邊打聽著關於草駐花的消息。
直到有一天,柳妹徹底沒了力氣,倒了下去。
“柳妹!柳妹!”宣太醫趕緊把柳妹抱起來,找一個涼快的地方把柳妹放在地上。
把兩個人僅剩的一點水都給柳妹喝下去之後,柳妹才微微睜開一點眼睛,但是卻能明顯感覺到她的呼吸已經越來越微弱了。
“柳妹,咱們馬上就要到達北莽的地界了,馬上就要找到草駐花了。你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好不好!”宣太醫也因為這一個月的奔波比之前去找杜叔的時候更加的憔悴了。
臉頰凹陷,嘴唇特別的白,頭發也亂糟糟的。
“師兄…”柳妹的聲音特別的小,但是她還伸著手使勁的往夠著宣太醫的臉。
“我在呢,我在呢!”宣太醫小心的把柳妹的手放在了自己臉上。
柳妹看著原本雖然不算英俊但是一直都收拾的幹幹淨淨的師哥,因為自己的病變賣了所有家財不說還折騰成這幅樣子,柳妹的眼睛流出來眼淚。
因為情緒的變化,她的身體抖了抖然後順著嘴角又嘔出了一口血。
“柳妹,醫書上說了,你要保持好心態。咱們肯定能找到草駐花的,馬上就要到北莽了!”宣太醫的聲音已經帶著十分明顯的顫抖了。
他用自己身上唯一還算幹淨的袖子給柳妹擦拭著臉上的血跡,但是越擦越多。
柳妹的嘴角還在不停的往出冒血。
“師哥,放棄吧!我真的已經不行了。這輩子算是我欠你的,下輩子我一定用一副健健康康的身體跟你在一塊!”柳妹的聲音已經氣若遊絲,但是她的眼睛卻越發亮了起來。
宣太醫見識過不少的死人,他知道這是最後的回光返照。
“柳妹,我就要你這輩子跟我在一塊,咱們還要生好多的孩子呢!咱們一家守著一間醫館,每天給病人看看病抓抓藥多好啊!這是咱們想要的生活,咱們一定要好好的!”宣太醫幾乎是喊著說出的這些話。
柳妹聽到話之後笑了,笑的特別的好看,像是宣太醫第一次見到柳妹的時候一樣。
“真好,師哥……”柳妹的笑為她的人生定了格,她閉著眼睛,臉上還有許多的血跡,但是那笑卻充滿了幸福。
宣太醫抱著柳妹的屍體哭的聲嘶力竭,最後在這附近的一個小村莊花了身上所有的積蓄,埋葬了柳妹。
“柳妹,你說過你不愛繁華的帝都,就喜歡這寧靜安逸的鄉村。我暫時把你放在這裏,這藥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等我找到那藥我就回來找你。到時候咱們永生永世不再分開了好不好。”
宣太醫親手為柳妹刻下了碑文之後,就繼續往北莽走去。
宣太醫風餐露宿一個多月之後,終於到達了書上寫的最後一次發現草駐花的地方。
但是在這裏找了半個多月宣太醫甚至快要挖地三尺都沒有見到關於草駐花的影子。
當地的一個天天曬太陽的老人在得知宣太醫的來意之後,告訴宣太醫一個消息,說是他年輕的時候聽說西漠有一種特別神奇的藥,能解百毒,好像就叫什麼什麼花。
宣太醫現在已經有了一種執念,那是一種此生勢必要找到這種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