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穀雖不像一帝二殿三族那般龐大,但北虯大陸將近一半的煉丹師都是出自那裏。若是唐天池都救不活的人,那就隻有等死了。
好在魏如塵還在,當傳言越演越烈的時候,又有消息傳出。
據說是陵越王妃遇刺,危在旦夕,所以陵越王才請來了丹穀的穀主,而非是陵越王受了傷。
至於陵越王妃為什麼會遇刺,有人猜測跟前不久楚玄康的死有關,於是楚夫人和楚雨煙成了主要懷疑對象。
當日楚雨煙回楚家的時候,在楚家門口發生的一些事,幾乎都城裏所有人都知道。
本來就有不少人在懷疑汝慕言的話是不是真的,楚玄康並不是她殺的。如今汝慕言出事,人們自然就會認為這是在殺人滅口。
這時帝炎行也明裏暗裏找過奢青龍好幾次,但每次都沒有任何回應,最後還是龍一悄悄的將此事告訴了他。
帝炎行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一個是他的兒子,一個是他的兒媳,無論誰出事他都不願意看到,隻能看天意了嗎?
外界的一切傳言自然都是魏如塵的手筆,奢青龍對於這一切都沒有絲毫興趣。
兩天了,他不吃不喝一直抱著她,也不敢睡覺,他就怕自己一閉眼,再睜開的時候就會感覺不到她的呼吸。
這兩天裏,鄭伯、龍一、魏如塵都來勸過,可奢青龍一句話也不說,眼睛也一直未從懷裏的人身上挪開。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楚道臨自然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那可是他唯一的妹妹,就算不相信這是真的,他又怎麼可能坐得住?
當他急匆匆的趕到陵越王府的時候,卻見到銀笙雙眼通紅的站在近陌軒門口,秋風秋雨也是滿臉的愁容。
楚道臨心頭一跳,不安的感覺瞬間將他整個心髒都包裹了起來,他不死心的還想證實自己的猜測是錯的。
見到他,銀笙本還包裹在眼眶裏的淚水瞬間決堤而下:“少爺,小姐她……”
楚道臨腳下一個踉蹌,臉色瞬間就變得一片蒼白,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著。
“到底怎麼回事兒?”他根本不會相信外麵的那些傳言,“奢青龍在哪兒?”
“楚少主息怒!”鄭伯連忙站了出來,“此事全是老奴的錯……”
鄭伯將事情的原委道出,但他著重說的還是奢青龍對此事的全然不知,並表示願意接受他的一切責罰。
但楚道臨顯然不吃他這一套,依舊冷聲道:“奢青龍呢?”他前兩天才親手將妹妹交到這家夥手裏,他就是這麼照顧小九的嗎?
“楚道臨,你冷靜一點。”魏如塵臉色也不怎麼好,“整件事情中最難受的就是奢青龍,你還想怎樣?”
“我想怎樣?”楚道臨目光冰冷,“我還想問他奢青龍想怎樣呢!”
語畢,楚道臨抬腳就要往近陌軒裏麵走,卻被魏如塵攔了下來。
楚道臨目光一冷,毫不猶豫的就出了手,魏如塵自然本能的就防禦,兩人竟然在這院子門口直接打了起來。
兩人打得不可開交,龍一攔了幾次都沒攔下,正好從外麵走過來的唐天池看到這一幕怒了:“你們兩個在這兒湊什麼熱鬧,真想看到人死嗎?都給老子住手!”
他這一吼,兩人瞬間收手回到原處,心裏的氣卻消了不少。
這些事情兩人心裏都清楚,可他們就是心裏憋著一口氣,不撒出來憋著難受。
唐天池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直接抬腳就往近陌軒走去,還轉頭橫了楚道臨一眼:“在外麵等著,別進來給老夫添麻煩!”說完就轉身走了。
每天他都會給汝慕言服上幾顆藥,吊著她最後一口氣,每次看著奢青龍半死不活的樣子他都感到格外無力。
奢青龍的眼裏隻有一個蒼白的側顏。他知道,陌現在很冷,他不能鬆手,他得抱著她給她溫暖。
他知道,陌喜歡每天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自己。
他知道,陌隻是困了,等她睡夠了就一定會醒過來的。
他知道……他知道,陌的身體在漸漸變冷,她的呼吸也越來越弱,他都知道……
可他舍不得,可他不想放手!那是他的新婚妻子,是他最愛的人啊!
他怎麼舍得……
在這低氣壓之下,唐天池終於忍不住了。他一把將門推開,大步上前要去把奢青龍拉起來。
然而,任憑他使了九牛二虎之力,奢青龍依然不動如山。
唐天池氣惱,甩開奢青龍的袖子就指著他大罵:“臭小子,你要想死老子不拉著你,可你他娘的先把丹穀的暗衛給老子撤走行不行?”
這死小子鬱悶就鬱悶吧,偏偏還吩咐人將丹穀給他圍了,不許任何人進出,自己的女人出了事兒竟然要丹穀陪葬!
奢青龍依舊沒有任何動作。他的臉上已經有胡渣長出,眼底一片烏青,整個人都是從未有過的頹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