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因為她將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在駕駛這輛沉重的哈雷摩托上,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足足六個多小時,不,是接近七個小時的時間了。
又冷又累又餓,身上也慢慢的變得有些濕漉漉的不說,最難受的還是又疼又熱的臀部。
而且她沒有穿戴足夠的防護裝備——機車是從室友那裏借來的,室友還貼心的借給她一個備用的頭盔,但也就僅此而已。
……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
在浣熊市夜間的街道上疾馳了一小會兒,克萊爾隱約有種不安的預感。街道上太過冷清了,也沒有看見什麼行駛的車輛,甚至沒有看見營業的商店。
整座城市都相當安靜,就像是當地居民集體搬走了一樣。
但是應該不是世界末日才對,至少在她現在行駛的區域內沒有看見什麼爆炸後的廢墟以及火災後的殘骸,也沒有聽到空襲的警報,她覺得自己大約是想多了,強行按下了心中的不安。
而且在穿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她終於看見了一群令人作嘔的家夥,正搖搖晃晃的走在遠處的一條馬路的中間。但是因為距離較遠,而且光線昏暗,克萊爾也沒有細想,隻以為是酗酒的醉漢連躲雨都不會了。
不過至少這證明了浣熊市還有人,不是嗎?
克萊爾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駕駛著哈雷摩托開向帕維爾大街路邊的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餐館。
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哥哥根本不會做飯,平時一般都是吃快餐或者冷的三明治之類的東西,等到每個周六就會去那家餐廳吃一頓像樣的晚飯。
克萊爾就是為了來尋找自己一個多月杳無音訊的兄長的,所以打定主意要去那家餐廳看一看,先向女服務員打聽一下他的近況,然後再去他的公寓。
少女在那家餐廳門口熄滅了車燈,然後將哈雷摩托停靠在路邊。
她放下支架,坐在車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感覺身體都已經麻痹了。她轉身下車,摘下頭盔放在溫熱的坐席上,然後甩動了一下濕漉漉的馬尾,活動了一下頸椎,輕輕咬牙。
就在這個時候,克萊爾忽然聞到了一股莫名的惡臭,不禁皺了皺眉頭。
她看向了餐廳,發現裏麵一片昏暗,透過透明的玻璃窗能夠發現內部沒有服務生,也沒有客人……到底是怎麼了,現在才是晚上八點多,浣熊市沒有夜生活的嗎?
克萊爾舉起手來擋了擋天上的雨滴,然後小心地走上前去推了推餐廳的門,發現並沒有關上,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推門進去。
“Hello?”
她的聲音在空蕩蕩的餐廳裏回響著,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而且在這昏暗的環境之下,她聞到了更為濃烈的臭味,彌漫在空氣之中。那是某種熟悉的脂肪的臭味,仿佛什麼肉塊腐爛後也沒有人處理的後果。
真是太糟糕了,自己才過了幾個月沒來,這家餐廳的經營情況就滑落到了這個樣子了嗎?
要是連這麼明顯的腐臭味都沒有處理的話,也難怪不會有人再過來就餐吧?經營不善導致關門也就可以理解了……
克萊爾一邊忍不住的胡思亂想著,一邊挪動腳步朝正前方慢慢地走去,眼睛一點一點地適應昏暗的光線環境,也發現了餐廳內部很是雜亂,玻璃杯、菜單等東西散落一地。
黑暗之中,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大概是從廚房端菜出來的吧台一側的方向,有著輕微模糊的奇怪聲音,好像是布料摩擦的聲音和含混不清的呻吟。
不知為何,克萊爾忽然感到心髒劇烈跳動起來。情況真的太不對勁了,哪怕是她不願意承認,也還是明白,這座城市絕對是出了什麼問題……
雖然作為客人,廚房是禁止進入的場所,但是在這個時候,她還是覺得有必要調查一下。
不過就半分鍾之後,克萊爾就徹底後悔了……
……
……
“這些東西真是……嘔!”
拳頭擊打在肉體上的沉悶聲音響起,一個人的整個身體就像是破布沙包一樣,被整個拋飛出去,倒在地上不斷地抽搐,一下、兩下、三下……
而始作俑者也就是馮元武卻是臉色發綠,他站在原地彎下腰來,在夜色之下的綿綿陰雨之中拚命的幹嘔,感覺胃部一陣一陣的抽搐痙攣。
他終於知道那種腐臭味是什麼原因,本來還以為是下水道裏的死老鼠或者臭鼬之類的東西,結果卻沒有想到,居然是自己本來以為是人的兩個“人”身上發出來的。
馮元武當時和老鬼扯皮了一會兒,然後才追上去,又找了好一會兒,最後在街道一角的陰影之中找到了那兩個“人”。
他發現兩個“人”跪在地上不知道做些什麼,還以為是喝醉了在嘔吐,結果剛剛走上前去幾步,那兩個“人”就察覺到了他的接近……
——然後,回眸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