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分叉的道路雖然無數,但是卻都沒有什麼人工修正過的痕跡,隻要繼續沿著主要道路前進就可以了。
男人已經隱約看見了盡頭,有著蒼白的光輝在怪異地閃爍,他禁不住的渾身顫抖,既是因為無法抑製的對於接下來的事情的恐懼,也是因為期待與亢奮。
他不知道自己將會遭遇到什麼,隻能夠一邊顫栗著,一邊被它吸引。
而男人也因為全副心神都被前方盡頭閃爍著的怪異蒼白光輝吸引,渾然沒有發現自己手裏的提燈的光芒發生了某種古怪的變化。
焰光慢慢的變成了幽幽的綠色,而且光芒更加黯淡了下去,似乎受到了某些壓製一般。
飄搖如風中殘燭,仿若隨時都會熄滅那樣。
……
……
另外一邊的大衛和魯伯特兩人,此刻由衷的覺得自己似乎遇到了大麻煩。
他們踉踉蹌蹌的瘋狂逃跑,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他們發現自己等人在慌不擇路的拚命逃竄之中,不但丟失了哈裏曼的痕跡,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等人跑到了什麼地方。
跑啊跑啊,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兩人實在是跑不動了,頭暈目眩、眼前發黑、胸口發悶,還有那幾乎要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
這一切終於是使得他們停了下來,在原地彎下腰去,扶住膝蓋,拚命的喘息,什麼都顧不得了。
僅有的理智也隻是讓他們重新擰亮了手中的提燈,微弱的光芒給予了他們唯一的安全感來源……除此之外,就做不了更多的什麼了。
他們背靠背的貼在一起,艱難的大口大口的拚命呼吸,宛若是在比賽拉風箱一般喘著粗氣,回複著體力。
他們覺得自己的雙腿宛若灌了鉛一般的沉重,麻木了起來,不再屬於自己,而肺部更是好似要燒起來了一樣,每次呼吸都要非常用力,還伴隨著火辣辣的感覺。
不多的體力完全在剛剛的狂奔之中消耗殆盡,之後完全就是靠著生死關頭的潛能爆發才支撐了下來,但這也是一種透支……一般人平時的運動量不夠的話,到了危急關頭再一下子跑上幾千米,就真的是要了老命了。
更何況他們可遠遠不止狂奔了幾千米的距離,現在兩人隻想就這樣不管不顧的癱在地上,歇個半小時再說,他們已經是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
而且陣陣恐懼寒意不斷地如同潮水襲上心頭,大腦也仿佛如同身體一樣被掏空了,思維僵化到根本轉不過來——好似還完全停留在方才的驚險一瞬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兄弟的喘息聲逐漸平息。
可是也隻是不再沉重劇烈,他們仍然是無可抑製的拚命大口呼氣吸氣,似乎這樣子就能夠緩解自己兩人感受到的恐怖與壓力那樣。
身體背後緊緊貼著的另一人,能夠感覺得到對方明顯的顫栗。
人的情緒是會傳染的,因為本來就在害怕,結果別人同樣也在害怕……不但沒有能夠互相鼓氣,甚至於這種情緒還得到了放大,兩人自然更是恐懼得無以複加。
太過可怕了,太過難以接受了,剛剛的那些東西完全超乎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之外……倒不如說,他們預想之中的畫風不是這樣的。
自己應該是進入了家族的秘密禁地,而不是闖進了什麼邪惡的地下巢穴。而且相比起哈裏曼而言,他們之前沒有遭遇過什麼可怕的現象,既沒有事先的鋪墊也沒有足足一整天的時間來調整心態與世界觀。
因此,突如其來的衝擊讓他們此刻壓根承受不住,也是情有可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