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完顏達爾,其他全部處死。”
獨孤烈幾乎沒有思索。
諸葛青卿不由生出一陣涼意,身子也不受控製地打了個冷顫。
“冷嗎?”獨孤烈語氣溫柔,已經將一個貂絨披風披在了她的肩上。
眼前溫柔給自己上藥的人,似乎和那個嗜殺的獨孤烈,宛如兩人。
“可是,庫洛伊畢竟是你親妹妹。”
獨孤烈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我已經殺了那麼多了,不差她一個。”
“獨孤烈。”諸葛青卿突然握住了他還拿著藥的手。
“怎麼了?”他抬眼看她,眼裏隻有溫柔的寵溺。
“如果有一日,你不再喜歡我,也會如此決絕的殺了我麼?”諸葛青卿剛說出就後悔了。
果然,獨孤烈的臉色沉了幾分,一雙漂亮的眸子盯著她的眼睛。
他伸手擒住她的臉頰,卻沒有用幾分力,認真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永遠,不會有那麼一日。”
她生於深宮,長於深宮。
自小就深知,伴君如伴虎。
她自小就知道,對於君王而言,能保持永遠的,隻有是對權利的掌控。
對於女人,朝臣,子女,寵幸都是有時效的。
幸運的人,得寵時間長些;聰明的人,得寵時收斂最大利益。
但她從沒見過,有人能盛寵不衰。
如今獨孤烈對她獨寵,萬事依順,若有一天,他膩了,自己的命對他而言,就如草芥。
這也是為何當初她會選擇沈長峰,沈長峰深受儒家教育的熏陶,又生性溫軟,縱然往後對她情意不在,也不會
因為他也是君主,且誌在鵬鯤,日後必是帝王之尊。
這樣的男人,是不會拘泥於男女之情的,他們的眼中隻有利弊權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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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之後。
清晨天才微亮,王庭內外安靜祥和,偶有侍女提著燈,腳步輕緩的在廊亭間走動。
獨孤烈動作輕緩的起身更衣。
“今兒怎麼起的這麼早?”諸葛青卿睡眼朦朧。
獨孤烈邊扣著衣領的紐扣,邊走回床邊,輕撫她細軟的發絲,溫聲道:“吵醒你了。”
諸葛青卿半坐起身,習慣性的幫他係上扣子,整理衣領。
獨孤烈輕輕在她額上落下一吻,聲音輕柔,“乖,你再睡會。”
諸葛青卿迷離地搖了搖頭,才發現他今天衣著是重大朝會才會穿的正統汗服,睡意瞬時褪了不少。
她在腦中思索了一番,恍然記起,前幾日便聽說索突大汗送來了請降貼,表示願意上表稱臣。
算算時間,今天應該是索突大汗到達帛城,入庭朝見的日子。
“今日可是要會見索突汗王?”
“嗯。”獨孤烈輕嗯了一聲,揉了揉她的腦袋,溫聲道:“我先去朝會,接見索突來使時,再讓苦善來帶你去。”
她知道獨孤烈是想讓她多睡會,不過此刻她已無睡意,從床榻起身,“今日是重要日子,我先替你梳洗。”
自打她搬進獨孤烈的寢院後,每日為他更衣梳洗,便成了日常的一部分,從一開始生疏,到現在她已能熟練的梳不同的發髻,帶不同的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