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春枝應道,半彎著腰一副乖巧的樣子。

見小姑娘這麼乖,老婆婆本來還嚴肅的表情頓時軟了些,她擺擺手:“進來吧,我給小姑娘把下脈。”

“謝謝婆婆。”

不得不說,春枝與人交際還是有一手,起碼不像蘇允沫這樣見了生人短時間憋不出一句話。

扶著安芸娩進了屋子,她不住咳嗽著,額頭也有些燙,一坐下似乎就撐不住了,於是隻能又扶著躺在床上。

病態的臉色和微弱的呼吸有一種下一刻就要沒到感覺,雖然覺得重生後的女主自帶光環,不可能就這樣死掉,但看她難受的樣子,蘇允沫莫名就有些揪心了。

老婆婆手搭在安芸娩的腕上仔細感知著,覺得氣息紊亂,又讓安芸娩張開嘴巴看了舌頭,良久才問道:“這姑娘可是身體病了許久?”

“是,前些天一直在喝著補藥,最近停了,又一直奔波,所以今日才不舒服了。”春枝解釋道。

“你隨我去抓些藥,這再拖些日子,可得落下病根了,一輩子都下不了床。”老婆婆拍了一下春枝的肩膀,說著又板起了臉:“瞧你們也不是窮苦人家,身子弱就好好養著,帶人出來受累做什麼。”

蘇允沫被說教了也不敢說話,看著兩人出了門,身影消失在夜色裏,又轉過頭看安芸娩。

她躺著似乎好了些,不過還是時不時咳著,一咳就喘不過氣,胸口劇烈起伏著,下一秒就要咽氣似的。

蘇允沫頭回見安芸娩這麼嚴重的情況,試探著把人扶起來靠在床頭,“喝些水嗎?”

安芸娩搖搖頭,下意識抓住了蘇允沫的手,勻了一會氣,聲音微弱道:“明日也許得耽擱了。”

“沒事,你實在不舒服了,我們打道回府都行。”蘇允沫低聲道。

雖然人說不喝水,但嘴皮子都幹裂了,蘇允沫倒了一杯水扶著安芸娩喝下去。

安芸娩合上眼睛,似乎也是沒力氣了,沒有說話,蘇允沫又小心翼翼讓人躺下去。

不知等了多久,春枝回來了,她說那老婆婆取藥時扭了腰……

“我一人煎藥忙不過來……”春枝說著,眼眶都有些紅。

蘇允沫明白了她的意思,回頭看了眼床上的人就跟著春枝出去了。

藥房在屋子後麵,裏麵櫃台的後麵就是放藥的櫃子,櫃子上許多小抽屜,上麵貼著草藥的名字。

從旁邊側過去就是一道門,進去了就是煎藥的地方。

這塊就是一四四方方的牆壁,中間架著燒煤塊的台子和藥爐,為了方便透氣所以上麵沒有屋頂。

那老婆婆坐在一邊揉著腰,見她們來了,說道:“要用的藥已經放在藥爐裏了,你們去放些水,點個火熬著就好。”

蘇允沫讓春枝等著,自己又去剛才的屋子拿水,安芸娩躺著沒有動靜,是睡著了。

拿了水過來倒進去,又用打火石打火。

這玩意春枝也用不熟練,好一會才起了火花,就著柴木和棉絮一下子燃了起來,把蘇允沫的袖口都燎了一下。

之後跟著老婆婆的話一塊用扇子起火,助燃物燒盡後,煤塊一時半會燃不起來,直接滅了,於是又隻能重點。

起先全是煙霧,那煙熏的人眼睛都要睜不開,無奈又要盯著一直添柴,眼睛沒一會就被熏得通紅,還喘不過氣。

不過第二次是成功燃起來了,接著就是持續不斷地扇火,保持著力道,不能把火撲滅,要讓火勢變大,也不能讓燒得太快,不然那些柴不夠用。

老婆婆坐在一邊沒一會就打起了盹,老人家熬不了夜,春枝把人叫起來扶著去空房睡去了。

山裏的夜晚並不寂靜,從各處響起的蟲鳴讓夜晚有些喧鬧,雖然這種叫聲並不大,但一直持續著還是讓人覺得心煩。

蘇允沫專心扇著火,火勢很旺,湊得近了就感覺到灼熱的溫度,黃色的火光不斷晃動。

兩人不知扇了多久,中間又加了一點水,直到手臂都有點無知覺的痛感,那藥爐的蓋子口才冒出了氣,也能聽到裏麵水翻滾的聲音。

之後停了扇子,也不再添柴,火勢便漸漸小了下來,然後用鉤子開了藥爐的蓋子,湯勺舀了一碗藥,蘇允沫端著藥就先走了,春枝留下來收拾那些燒幹淨的碎沫。

夜裏黑,蘇允沫差點被路上的土塊絆倒,稍一晃悠,藥汁就會濺出來一點,無奈又不能失誤,隻能忍著。

等好不容易到了屋子的時候,蘇允沫幾乎是火速放下碗就痛得甩起手,一看,燙得腫了。

她眼眶裏蓄著水,一眨眼就流下來一行淚,可是又不能發作,隻能咬著牙抱怨:“可惡……”

作者有話要說:  欸~我來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