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婷雪走到近前,低聲道:“上官哥哥,時辰已到……該送……她離開了。”
上官豪眼神一痛,手裏愈發的顫抖,卻始終沒有動一下,
劉婷雪上前走了幾步,語氣溫柔,且含著淡淡地悲哀,說道:“妍衣,你我姐妹一場,卻不想終結於此……如此相遇,如此別離,人生無常,以前我不信,現在我信了,願你……願你來世……平安喜樂……你我此生無緣再見,那麼就這樣吧。”
上官豪終於下定決心,拿起火把,走到花架前,他最後一次,輕撫對方溝壑的臉,突然偏過頭,另一隻手不再去看她……火把瞬間撩起灌了油的木頭,一下子火光衝天……劉婷雪及時拉開了上官豪,兩人向後退去,看著那人徹底被火吞沒。
火光衝天,蔓延迅速,劈啪作響,上官豪眼神沉痛,他知道,那個人徹底消失了。
與此同時,劉婷雪也在心裏落下最後的歎息,一顆大石終於落了地,那個人,不管她是否活著,這活燒起來的那一刻,關於那個人的一切,就徹底消失了,雖然,她知道,她不會在他心裏磨滅,可是,她還是得逞地笑了笑……那火光倒映在她臉上,發出斑駁的光,無論如何,那個人在這裏,已經死了……徹底的死了。
那大火燃燒了很久,直到天快黑了,才慢慢變小,上官豪親自收回了“頊妍衣”的骨灰,他生怕有遺漏……當撿起最後一把骨灰,放在一個精美的瓷罐裏,剛要蓋上罐蓋,從身後傳來一陣勁風,他反應很快,立刻閃身,卻因為前幾日剛受了傷,身子微微慢了一些,他飛到半空中,被對方強勢的一逼,手下一滑……那個瓷罐瞬間墜落,他大驚失色,這時,空中飛下去一個黑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他一眼認出竟然是歐陽勰,隻見對方眼神悲慟,不計後果,情急之下,直奔那個瓷罐而去。
上官豪本來也想要去接,奈何突然又奔出來幾個身影,為歐陽勰打掩護,他認出來是上官淩,還有穆爾丹……
上官豪手捂著肩膀,落在地上,剛剛站穩,劉婷雪急忙跑過來,急道:“上官哥哥,你沒事吧?”
歐陽勰接住瓷罐,落在不遠處,上官淩和穆爾丹同時落在他身前,
此刻,上官豪經過幾天的摧殘,下巴上蓄滿了胡須…..看起來很是憔悴和狼狽,他看到歐陽勰手裏的瓷罐,厲聲道:“你為她做過什麼,除了讓她傷心,如今連最後一程也要強加幹涉……你不是說要保護她嗎,現在這又算什麼?你說啊。”
歐陽勰,上官淩和穆爾丹,眼神沉痛,遲了到底是遲了,一路奔來這裏,就想要看個究竟,是不是她,萬一不是她呢,可是此情此景,讓上官淩險些沒有站穩,他回過頭,看著歐陽勰手裏的瓷罐,仍然不敢置信地搖了搖頭,沉聲說道:“我們終究是來晚了…....”
上官豪突然掙脫劉婷雪,劉婷雪情急之下,大喊道:“上官哥哥!
他瞬間奔到歐陽勰身前,不顧肩膀上已經滲出的血,他臉色煞白,使出全身力氣去搶奪瓷罐,歐陽勰大手一揮,上官淩和穆爾丹從旁協助,上官豪瞬間落了下風,歐陽勰不費吹灰之力,立刻飛身離開,頃刻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剩下的兩個人也不再戀戰,立刻離開。
上官豪摔倒在地上,看著幾個人消失的方向,急火攻心,眼神冷厲,卻無可奈何,突然哇的突出一大口鮮血,眼神一翻,便暈了過去。
濃密的山林裏,頊妍衣在那間茅草屋裏已經不知不覺地安穩住了半個月之久……這期間她過得很平靜,竟也漸漸習慣了山裏的生活,清貧簡單,隻是很寂寞……
她白日裏,唯一的樂趣就是坐在院中,傾聽溪泉水流淌的聲音,還有樹上飛來飛去的小鳥叫聲,有樹影婆娑的聲音,還有更多她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一些雜聲,不過都是大自然賜予的,慢慢讓她的心安靜下來。
她走到溪泉旁邊,俯身向下看去,已經習慣自己現在的模樣,她輕撫自己現在的臉,手上傳來斑駁,如同此刻的心。
樹影輝映,樹枝伴著微風四處招展,在林中樹頂上行走一個矯健黑影,他懷裏緊緊地抱著一個瓷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