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裏無雲,叢山疊嶂,雖然入秋,這兩天卻並不冷,頊姸衣一路走走停停,終於在一個山坳處發現了一間破屋,她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便在這裏住了下來……
這裏看起來荒廢很久,但是毫無疑問,曾經有人在這裏生活過,
那間茅草小屋簡單修整一番便可以住人,四處景色宜人,院中旁邊還有一條小溪,從山上順流而下,清澈見底,林中飛鳥飛展,讓這個過於安靜的地方有了一些生命的跡象,也讓頊妍衣有了些微的安全感……或許是先前有人生活過,一連住了幾天,並沒有出現野獸……所以,她終於從一開始的惴惴不安開始適應了從未在外麵尤其是荒野山間的生活……
山中的歲月總是長日如年…...頊妍衣在習慣之餘,午夜夢回,會坐在窗前,數著天上的星月,輕撫自己溝壑的皮膚,臉頰上如樹皮一樣蒼老,她從一開始的不適應,強迫自己每天對鏡麵對這張臉,每當她想他的時候,就會跑到溪邊,看著倒映在水裏的自己,一切念想便隨波飄走……
而她滿心滿心思念著的那個人,更一刻不停的想要見到她……
回到宣戰當日,念空大師的空降,休止住兩軍已然展開的憤怒戰火,及時止住了更大的慘烈,雙方對峙,安靜地對望,長久的高壓靜謐,唯有歐陽勰和上官豪兩人,含著意味深長的目光,互看彼此……
卓風駕馬從後麵奔來,走到上官豪近前,看著公子似笑非笑的表情,眉頭微鎖,輕聲道:“公子,剛剛我軍有一部分被天照突襲……情況慘重,我剛剛已經帶人過去及時製止,不過看樣子,那天照主動來犯似乎有些蹊蹺,而且,還是趕在此時……”
上官豪猛然回頭,表情凝滯,“你說什麼?”
“你說什麼?”
與此同時,北溟軍前,上官淩也突然驚訝出聲?一旁的歐陽勰偏過頭,看了一眼前來彙報的陸冥和嶽清靈……他二人帶著百餘人在後方突然遭到天照軍的襲擊,嶽清靈拚命護著還未康複的陸冥,終於擺脫了對方……
幾乎同一時間,栗城和越城被天照軍突襲,毫無設防,就在兩軍剛剛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遠處的山坡上突然出現了一對人馬,
“那是…..那是……”
“那是天照軍!”
“他們怎麼會突然進犯我軍?”
……
所有人看到,開始竊竊私語,更加嚴陣以待,看對方氣勢洶洶,一看便是來者不善。
天照軍前坐在高頭大馬上的人,一身貴氣,皮膚呈現古銅色,粗獷卻有著俊逸非凡的五官,他的眼睛隱含刀鋒,注視著兩軍雙方的主帥,在看到歐陽勰的時候,眼神微微眯起…..他嘴角勾起,不發一語,卻氣場十足…..
上官豪抬眼望去,眼神一亮,“是他?他不是……天照國白玨之子白軒,也是當今天照國的太子,他怎麼會?”
上官淩自然也認出了他,大聲喊道:“原來是天照貴客,沒想到這邊塞的奇景竟然引來了天照國尊貴的太子殿下大駕光臨,不知道你來我北溟,有何貴幹?剛剛我們的人被天照軍襲擊,是否是殿下授意?不知道我們有哪裏得罪了天照?”
那白軒笑道:“不來不知道,這裏居然集齊了這麼多的大人物,這真是讓我有些意外…..不過,淩殿下,您方才的話我倒有些不認同……此地不遠處的邊塞小鎮,百餘年以來就是我天照之所在,那裏也是見證我天照與北溟的友誼之樞紐,如今,若非有人主動招惹,又如何會反擊?”言外之意,便是承認了對北溟的襲擊……
上官淩道:“主動招惹?殿下的意思是我北溟先冒犯的你們?這又要從何說起?”
這時,從白軒身後步出幾個人,一個個臉上有殘留的傷痕,他們一個個的表情義憤填雍,怒目圓睜,大喝道:“對,就是你們北溟,你們身後這些官兵穿著的衣服就是化成灰燼我也認得出來!當日突然闖入我們的營地,不問青紅皂白地就開始廝殺,還有人一邊殺我兄弟,一邊大言不慚地說著什麼,相中了我們的那片營地,說不過這麼點兵力留守此地,不如拱手讓給北溟,興許他們會饒過我們幾個人……我的兄弟拚死頑抗,因為被你們毫不設防地突然襲擊,他們終於被你們殘忍殺害,一個不留……你們的狼子野心真是暴露無遺,難道還想狡辯不成,今兒個我們就要讓你們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上官淩眉頭緊鎖,眼神迷茫,道:“這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我們從未有人進犯於天照,何況,北溟所有人都知道天照與我北溟的私交甚好,又怎麼會……”
“我栗城士兵何曾進犯天照,你們為何也要對我們下毒手?”上官淩在對麵突然大喊道。
白軒道:“我今日剛剛趕到,便同時送出這兩份見麵大禮給你們,毫無偏頗,何況……嗬嗬,在我砍來,栗城也好,越城也罷,都不過是上官氏的北溟人罷了,而無緣無故害死我那些兄弟的人就是北溟人……我必須要給他們一個交代……至於你們做什麼,我根本不關心……也毫不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