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三人緊緊相擁很久,天色已經不早了,不能再耽誤,頊妍衣終於說服了那兩個人,她馬上也要離開了。
回想他讓劉子富帶回來的那幾句話,她是相信他的,但是這一切看起來是有預謀的,她也是相信父親的,但是她還是充滿了不安。
她知道她去了並不能幫上什麼忙,可是一定要親眼看到,已經一整天的坐立難安,這種感覺讓她幾乎崩潰,這似乎和之前所遇到的都不一樣......
她今天開導母親說了很多的話,那些安撫的話,何嚐不是在安慰她自己......
可是......她心裏依舊不安,因為這次涉及到劉紫嬌那個女人,而且她太了解父親的為人,就算那個女人當年是奉命才娶進門,就算心裏不愛她,但是一向重情重義的父親,即便心中不愛,她畢竟也是跟了他將近二十年的時間,沒有愛情,也還是有一定的感情,她一直記得當時劉家大廈將傾,父親曾跪在皇上門前兩天兩夜,隻為了饒劉紫嬌一命,那劉紫嬌或許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夠活命,逃過一劫,劉起東窗事發當時就潛逃在外,其餘人沒有一人幸免,而她隻是被送到感業寺了此殘生,卻不知道,這一切是父親苦苦哀求的結果......
劉家罪大滔天,幫助上官豪謀逆,更暗中協助,企圖擾亂北溟朝綱,每一樁罪名都足夠他們死上好幾回,而皇上遲遲不見頊承煌的原因,也是因為那劉紫嬌恃寵而驕,竟然也參與其中,如此猖獗,自然不能再留禍患......
父親沒有和他們說半個字,已經給了劉紫嬌最後的體麵,也已經仁至義盡,如果不是前不久她去留芳宮裏找上官天麗,若不是她告訴自己,也許她還不知道父親做的這一切......
那劉紫嬌無緣無故要見父親,卻沒有提出見自己的女兒,父親隻身前往,對劉紫嬌自始至終都充滿信任,卻沒有想到,有一天會栽在自己苦苦為其求一線生機的女人手裏......
思及於此,頊妍衣背好身上的包袱,回頭與蜜兒和落兒作別。
頊妍衣步出頊府大門,剛拐了兩個彎,之前一早安排好的馬此刻正在樹下低嘶,等候著主人的到來,她把包袱放到馬背上,剛要上馬,一截樹枝從樹上掉下來......
頊妍衣一抬頭,看到陸冥正倚靠在樹上,麵目冷清,嘴裏叼著一根草,
“我就猜你會沉不住氣!”一聲嬌呼,是女聲,從樹後傳來。
嶽清靈施施然,雙手抱臂走了出來,“要去那,也得算上我一個!”
頊妍衣微微一愣,不想他們二人竟然會在這裏。
陸冥翻身下樹,“頊姑娘,公子昨日派人傳信讓我過去,本來我是不讚同你去的,我想公子也不會同意,但是,我還是覺得你無論如何不會聽勸......”
“所以,你不是來阻止的就好,我知道我手無縛雞之力,可能還會給你們添麻煩,但是那個人是我的父親,我真的不能放心,無論怎樣我都要親自去一趟......”
嶽清靈走上前,“那怎麼辦能少的了我,我已經和父親說了,父親已經同意了,咱們就一起,這一路也正好驗證一下某人對我武功上的指導造詣如何......”
三人騎著馬,在太陽升起之前,踏出了京都,城門在即,不遠處,上官淩正坐在馬上,看見頊妍衣,微微頷首,
陸冥一路上並沒有說話,他騎著馬,走在頊妍衣身後,表情一如以往,想起公子的信件,若有所思......
話說歐陽勰在去追人的路上,一路上遇到很多圍堵,有流民、有猛獸,去栗城的道路有很多,歐陽勰當晚連夜根據線索去追上官豪派來的人,而上官豪也不愧是了解他們的人,不知道他是如何猜到,歐陽勰一定會率先趕到,而他竟然分毫不差地算準了時間,似乎早已猜到歐陽勰會猜出來背後的人正是他上官豪,一旦他猜出來,便一定會馬上出擊追出來......
那些人故意選擇了一路難行的山路,道路險惡不說,還時常有山林猛獸出沒,甚至那些人會在四處夾擊,歐陽勰帶的人不足五千人,尤其對方煽動附近流民或者假扮流民混入其中,讓他們這一路很是被動......
陸冥回想公子信裏的內容,雖然是隻言片語,但是卻讓他覺察出一絲吃力,再加上,想到公子身上還未消解的蠱毒,他向來不露情緒的臉上,此刻浮上一絲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