頊妍衣見許文佩神情有一絲憂傷,急忙上前安撫道:“娘娘千金貴體,切勿憂思,以後姐妹們有時間就會來看娘娘,何況,殿下也定不忍心讓娘娘孤單的。”
許文佩趁勢握住頊妍衣的手,淺笑道:“妹妹,沒有外人時,就不要見外,還是像從前那樣叫我姐姐,娘娘這個稱呼,反倒讓你我疏遠了。”
頊妍衣頷首回應,卻聽對方低聲道:“殿下進來公事繁忙,已經好幾天都是半夜回來,然後又再書房忙上很晚,我見他都很難......”
頊妍衣道:“近來時局動蕩,殿下身為太子,難免要替皇上分一些憂,若是娘娘......姐姐不嫌棄,咱們姐妹幾個以後有時間就來這裏陪你,可好?”
許文佩微微一笑,感激地看她,“嗯,不過說到這,今兒個怎麼不見清靈那丫頭?”
頊妍衣道:“她最近一直跟在歐陽......公子身旁,跟隨他們,卻也有了不少助益,她一向好動,反正也是閑不下來。”腦海裏浮現清靈跟在陸冥身後,兩人近來愈發的親密,卻也慢慢默契起來,想到這,頊妍衣笑意漸濃。
一抬頭,看到玉紅蓮,坐在廊下,一隻手撫..弄一朵薔薇花,旁邊有個女孩與她談笑著什麼,她側首傾聽,一雙眼仿佛不經意瞥過來,嘴角微勾,與以往完全不同,滿眼疏離。
頊妍衣心裏歎惋,那個曾經老實純美的小女孩,如今平添陰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難道,隻因為愛而不得?
遠處有人驚呼出聲,眾人回頭,太子上官淩正風姿翩翩地站在那。
所有人跪首請安,許文佩走到他身邊,福了福身,見他身上落滿花瓣,想是奔走匆忙,她溫柔地為他拂去肩頭的花瓣,莞爾一笑。
上官淩微微頷首,目光直直看向頊妍衣,笑意深深。
身後的沐澤匆忙來報,稱有事待理,上官淩不得不馬上離開處理,臨走時吩咐宮人們備好佳肴在前廳,供眾人享用。
他走後,眾人紛紛上前,一臉興奮地形容殿下的風姿,還有一些更是豔羨不已,說果然新婚燕爾,殿下對娘娘真是體貼,百忙中還要來看一眼娘娘,真是讓人羨慕。
晚宴開始,眾人紛紛入座,許文佩將頊妍衣拉到身邊,很是親密。
而頊妍衣也覺得今日太子妃有點反常,卻也乖乖順從。
身上始終感覺有一道灼熱的視線黏在自己的身上,讓她很是不舒服。
酒過三巡,眾人紛紛退去,許文佩拉著頊妍衣,來到後花園裏,沿途花香滿園,聞著香味,整個人的心情也清爽起來。
許文佩笑道:“再過不久妹妹也要嫁人了,歐陽公子才貌雙全,為人風骨絕傲,又對你情有獨鍾,這一段良緣真是羨煞旁人呢。”
頊妍衣麵色一紅,道:“姐姐與殿下也是一對璧人,您不知道,方才我聽到其他姐妹還說起殿下對姐姐的關懷呢,很是細心體貼呢......”
“妹妹,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不怕你笑話我,我喜歡他喜歡很久了,以前啊我每次都在他出現的地方盛裝出席,隻為讓他對我有一點印象,他那麼好,那麼好,可是每次他都好像看不到我,不過印象裏有幾次他居然對著我笑,我都會意足好些天,你知道當初我知道他選我為妃時的心情嗎,我高興的好幾天都沒有合眼,我就想著啊,和自己喜歡的人以後就要結為夫妻,白首不相離,這真的是天底下最讓人幸福的事情,我嫁給他了,可是等我嫁過來,他卻還是那麼忙,忙到我幾天也見上麵,好像除了關係改變了,和從前見上一麵的次數,其實並沒有什麼變化......就好比今天......”
“姐姐,男兒誌在四方,何況姐姐的夫君是當朝太子,更是肩負北溟的未來,何況姐姐也該知道,現如今這朝局暗流湧動,他們自然是要分心去應對,我們女人雖然也幫不到什麼,但在一旁陪著他們,對他們而言也是一種無言的鼓勵......而且在我看來,姐姐這麼好,殿下以後也定不會辜負姐姐的一片深情......”
深情,
許文佩想到新婚之夜,無聲又孤冷的晚上,她一個人獨自坐在床沿前,看著他沉睡的臉,第二天她手撫著床邊,身上披著他的外衫,人早已經離開。
那是她的洞房花燭,滿室的紅燭紅紗,灼痛了她的眼睛,想起昨夜他睡夢中囈語的名字,連探尋的勇氣都沒有了。
現在過往對那個人的孤勇相守,一下子湧入腦海裏,是了,他為數不多對自己笑的畫麵,好像身邊總有頊妍衣,原來如此,妍衣在自己的旁邊,自己才會距離那個人更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