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光始終盯著自己,裏麵深邃如淵,讓她不知不覺沉淪其中……
“你約我七天後見麵,是要說什麼嗎?”終於問出了口,他卻轉首不再看頊姸衣。
“我有一塊古玉,當年我說七天,是因為在那之前,我已經用那塊千年古玉親自打磨了一根發簪,我想著等我做好可以送給……給你……提出七日之約那天,發簪還要六七日才能夠完工,所以我……那天我出來赴約的時候身上是帶著那支簪子,可是等我醒來的時候,那發簪連同記憶都消失不見……”
頊姸衣看向歐陽勰,拉住他的手,道:“我想帶著它告訴你,我喜歡你。”
頊姸衣輕抬臻首,緊緊注視著歐陽勰。
結發……與卿……
歐陽勰隻覺得此刻的房間在這盈盈燭火的映照之下,她的清眸一下子點亮了他黑暗的心。
他俯身靠近她的眉眼,似要牢牢記下她的表情,見她輕輕閉上眼,他滿意地笑了笑。
頊姸衣等了好一會兒,毫無聲音,她偷偷睜開一隻眼睛,卻見那個人雙手抱拳,一臉壞笑地看著自己。
“你在想什麼呢?”聲音隱含一起愉悅。
“我……你……”頊姸衣臉一下就紅了,低下頭,像是犯了錯,又不知所措的孩子……
“你還有一碗藥要喝,快喝了吧。”
頊姸衣睜開眼睛,看到他的手指指向桌子上,上麵不知道什麼又多了一碗藥,還鬧著熱氣。
她本能地後退一步,一臉的畏懼,道:“不是已經喝完一碗了嗎,怎麼會還有?”
歐陽勰笑了笑,道:“每日要喝兩碗才可以……”
“我不喝,好不好?”頊姸衣突然走上前,拉住歐陽勰的袖子,聲音綿軟,一雙眼水潤無辜。
歐陽勰低聲笑道:“那……好吧。”
“真的?你真好,那我,那我去看看落兒她們……”
“嗯……那明天就要喝下三碗了,剛剛給你的酸梅你可要記得隨時帶在身上……哦,還有,每天的未時喝藥,可一定要記得,那個時辰藥性最容易補體……”
頊姸衣剛剛轉過去的身子,立刻停下,她沮喪地走到桌前,低頭坐下,回頭又仔細地看了一眼歐陽勰,捏著鼻子,皺著眉,一口氣喝完碗裏的湯藥。
喝完後,一時著急,四處掏著放在身上的那包酸梅,找來找去,也沒有找到,嘴裏苦味刺鼻,急得她幾乎快要流下眼淚。
忽然眼前一暗,她的身子一沉,唇瓣被覆蓋,大腦忽然一片空白,全然忘記了口中的苦澀,仿佛一陣清涼的風,瞬間將其驅散……
她睜開眼,看到那雙深眸緩緩睜開,裏麵滿含著溫柔,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意……此刻,都如同細雨一般,綿綿不絕地浸潤自己的心。
歐陽勰鬆開她,看她終於安靜下來。
“嗯,很乖,還苦嗎?”聲音裏有明顯的得意。
“嗯,不苦了……啊,不是……”頊姸衣突然害羞地不知道怎麼回答,這猝不及防地吻讓她等了這麼久,她怎麼可能讓他知道?
“哦?那……你是還不滿意?那……”
“啊,不是不是,我滿意,非常滿意,滿意到不能再滿意了……”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她的臉幾乎燒成了火炭一樣,她頭低的更加低了……
“嗬嗬嗬……”
他竟然還能笑出聲,真是……
“好,真乖,那你去吧,落兒和藍起就在這隔壁的兩個房間……”
“好的。”頊姸衣如獲大赦一般,衝出了房間。
歐陽勰微笑地看著她快速跑出房間,幾乎好像逃跑,他淡淡地笑了笑。